三娘聽到這樣的話,卻是一喜。
東家厚道,對他們這樣苦命的打工人來說,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好啊!”三娘迫不及待問,“什么時候可以上工,姑娘盡管喚我去。”
葉蟬衣估摸著:“大概還要三五天。”
總得留點時間,找好開鋪的位置,她看之前應天府學院斜對面那要收拾著回老家的綢緞店鋪,就很不錯。
三娘聞言,樂得都忘了打崽。
葉蟬衣笑道:“我們奇異盲盒店,店鋪的生意向來很好,光是你一個人怕是不夠。我看三哥這幾日給我們當管家,管著的賬就很清楚。不知三哥愿不愿意來幫忙當掌柜?”
三娘不等對方答應,就把這活攬下了。
“他愿意,他肯定愿意!他還有什么理由不愿意?!”
三連說,逗得葉蟬衣都忍不住笑了。
妻管嚴撓了撓頭,從大堂里面探出頭來:“我都聽我媳婦的,姑娘安排就好。”
見大人們聊得興起,小飛繞過柱子,放輕手腳,像一片紙一樣,貼著墻根向屋外溜去。
三娘余光里看見小團子躡手躡腳,做賊一樣的動作,又拿起藤條跑了過去:“你給我站住,剛才的事情還沒和你算完!”
小飛臉上露出一個“糟糕了”的表情,繞著大堂前的柱子和樹木跑了起來。
葉蟬衣靠坐在花樹下,看小飛那時不時還要停一下、慢下來的腳步,總覺得他就是在逗三娘,免得他娘親閑著……
在一片腳步響動聲和悶笑聲里,有一陣衣料摩擦外墻磚的動靜,被花滿樓捕抓到。
——那個高度的位置,本不該有人。
再一細聽那邊動靜,有風吹過鐵器的微小動靜。
他將手中茶杯擲出去:“小心!”
叮——
茶杯與飛鏢相撞,在葉蟬衣眼前炸裂開來,濺開一片水霧。
她猝然擡眸,透過茶色的水霧,見墻邊伏了一個渾身漆黑,只在眼睛處開了兩個洞的黑衣人。
對方手往前一甩,擲出的五支飛鏢在她眼眸中定型。
寒芒如雷,奔襲而來。
飛鏢四散,根本就是無差別擊殺。
向著葉蟬衣而來的那飛鏢,已被花滿樓的茶杯打掉。
事情發生的一瞬,花、陸、楚三人皆坐在靠門的石凳上,葉蟬衣處于庭院之中,小飛和她娘在大堂門前空地追逐,與三個大男人隔著庭院相望。
距離母子兩人最近的,是葉蟬衣。
她還沒動,楚留香和陸小鳳身形一閃,躲開兩枚飛鏢的同時,手上茶杯丟出去,撞走打向母子兩人的飛鏢。
叮叮——
兩聲響動過后,兩枚飛鏢被撞擊的力度改了路線,深深陷入樹干上。
陸小鳳左手丟茶杯,右手將茶壺撈起,一拋,旋身一踢,朝黑衣人飛去。
茶壺迎面而去,陸小鳳緊隨其后。
便是這樣緊要的關頭,黑衣人翻身躍下墻頭時,還握緊手上最后一枚飛鏢,朝小飛丟去。
一切不過瞬息。
電光火石間,三娘從大堂門口飛撲而下。
“小飛!”
她眼中倒映著飛鏢朝小團子眉心而去的畫面,心肝一陣震顫抖動。葉蟬衣也催動“腳底抹油”,朝小飛撲去。
小飛的眼睛里,已清晰顯示出那飛鏢的模樣。
六芒星帶著白光乍現。
呲——
飛鏢從葉蟬衣肩頭滑過,劃破衣裳,割破一層皮肉。
她悶哼一聲,抱著小團子倒在地上滾了兩圈。
冰雕玉琢似的手背,蹭破大片油皮,混著灰塵與血液。
陸小鳳縱身踏上墻頭,黑衣人已掉頭溜走。
小飛爹從大堂看見有危險,不管不顧就要跑出去,二老死死將他壓住,低聲吼道:“別出去添亂!”
東家厚道,拿他們的命當命,這出去就是做累贅!添亂!
花滿樓快步跑過去,扶起葉蟬衣,他鼻尖已聞到了腥臭的血。
——飛鏢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