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閉眼,吐出來一口氣,再睜眼時,就像決定了什么一樣:“我招。”
葉蟬衣看她在紙上簽名畫押后,就啟動機關讓她進去。
小公子一進囚牢,完全不管那些朝她撲上去的腐尸,全心都是掛著七八個腐尸,被啃咬得面目全非看不出死活的天公子。
她沖過去,扯開腐尸,用自己的身體將天公子的“尸體”蓋住,還在那不甘心怒凸雙眼,血肉模糊的臉上親了一口。
追命看得又是驚懼,又是感嘆:“沒想到天公子這樣的人,也有真愛……”
“你喜歡這樣的真愛?”葉蟬衣眼神古怪看著他,“沒想到追命捕頭口味如此……獨特。”
追命:“……”
不,只是一時感嘆而已。
他口味挺清淡的,喜歡鄰家妹妹那種姑娘。
“好了。”葉蟬衣轉動機關,“還有這位小黑閣下和那些小嘍啰,一起丟進去吧。”
小黑乍然跳起:“你說過招了就放過我的!”
葉蟬衣驚訝:“你記錯了吧?我可沒說過這句話,你找給你保證的人救你去。”
開玩笑。
陸小鳳說的話和她有什么關系?
她給無情遞了個眼神,無情便讓冷血去把人抓住,塞進去。
冷血面無表情,像是擰著一只不停撲閃翅膀和腳丫子的小雞仔一樣,擰著小黑丟進了囚牢里。
所有人都塞進去之后,葉蟬衣再把機關重新關上。
哐啷——
像是砸在人心頭一樣重。
場面有些血腥,大家都轉過臉,不太想看。
花滿樓看不見血腥,只能聞到血腥和腐臭的味道,但耳朵里聽著的,只有天公子微弱的呼吸,以及那些人跌跌撞撞的腳步聲、自顧自喊叫的聲音。
在他聽來,其實場面不可怕,反倒是有些好笑。
要不是溫雅君子比較能共情他人,怕是完全體會不到他們復雜的心情。
他伸手拍了拍葉蟬衣的肩膀,生怕對方心里生出什么不好的陰影。
葉蟬衣抿著唇,反拍了兩下他的手背:“我沒事,只不過冤有頭債有主罷了。”
何況這債主還是假的,便宜他們了。
一刻鐘過去,所有聲音都停止了,他們才回過頭來看。
擡眼望去,還以為自己到了哪個戰場去做收拾打掃工作。
碎尸萬段在此刻,不再是一個虛無的形容詞。
葉蟬衣掏出軟筋散,往囚籠里面吹去,又等一刻鐘過去,才讓冷血進去找到天公子,在花滿樓的指引下,廢掉了天公子和小公子等人的筋脈。
塵埃落定。
葉蟬衣吐出來一口氣。
“統統,還有多久恐怖箱會結束?”
小貓咪伸了個懶腰:“不多,十秒。”
續了好幾次恐怖箱,她的數據都快盯得和時間混在一起了。
十秒。
腐尸散去,血腥散去,一切虛幻盡皆散去。
大殿重新顯現出來,兩邊燃燒的火盆已冷卻,唯有無情帶來的捕快手上,火光融融。
天公子的記憶,瞬間回籠。
木偶人事件、無根鎮事件……
這一瞬間,所有的事情融合在一起,變得明朗起來。
為什么葉蟬衣非要拐一個大彎,不直接將他抓了?那是她心里清楚,等無根鎮的恐怖箱結束之后,天公子就知道自己從前、現在的事情,不會有任何證據能控在別人手上。
那么他肯定死咬牙關,不會說出自己曾經對無根鎮做過的一切。
手下人亦然。
為此,對方直接讓無情等人進來玩偶世界,留在這里,利用心理壓力直接逼得小公子和小黑兩人招供。也不對,說不定還有那一群手下的供詞。
屆時,他說與不說,也沒有區別了。
好算計,真是好算計。
天公子胸膛起伏不定,目眥盡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