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只晚了半盞茶時間起,推開房門時示意他們安靜灑掃就好。
溫雅君子叮囑打掃房間的侍女:“右邊靠門的木墻上有細針,位置大概到我胸口處高低,打掃時候,小心別被戳到手。”
“多謝少爺提醒,我省得。”
再說主院那邊,凌飛閣等人等到巳時已過都沒見著人,心里還有些犯嘀咕。
不是說好了今日還來看觀魚兄嗎?
怎的不見人影?
再回頭望和觀魚兄閑聊家長里短顯得極其不熟練而磕磕絆絆的其他四個,凌飛閣就更想念葉蟬衣和柳天問了。
他遣了個婢女,讓對方去找李玉函,親自把柳天問他們請來。
聽聞噩耗的李玉函和柳天問:“……”
楚留香怎么還不來救人!
壓根兒不敢耽誤,就怕那五個前輩發脾氣的反派夫妻檔,只好趕緊跑去請人。
去到庭院,才發現院里只有花滿樓一人。
“見過表舅舅。”李玉函咬牙行禮,“不知小姑婆和表舅母在哪里?”
花滿樓繼續摸著手上的書,道:“她們不喜歡早起,你們午后再來才能見著人。”
李玉函不敢信:“她們……平日亦是如此?”
花滿樓翻過一頁書,繼續摸:“我們家我娘做主,她想要什么時候起來,我無權干預。至于我家夫人……”說到這里,溫雅君子的手頓了一下,耳根又泛紅,“我娘和我都隨她意思,她愛什么時候起,就什么時候起。你若是急,不妨去敲門試試。”
——不過這安全,他就不能保證了。
李玉函大概也是被著急的情緒蒙住了腦袋,竟真去敲響了柳天問的門。
旁邊擦窗戶的侍女,十分佩服他的勇氣。
她熟練將房門緩緩打開,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并站到一邊,小聲道:“孫侄公子還是進去隔著屏風喊吧。”
不然待會兒她不好收拾。
李玉函沒看侍女那透露著同情的表情,一腳踏了進去。
“小姑婆……”
揚起音調的話剛開口,一只玉枕就繞過屏風,精準落到李玉函頭上。
哐啷——
外面等著的柳無眉,柔弱的身軀一震。
玉枕落地后,玉器碎裂的聲音又令柳天問心中煩躁。
她抓起床上的被子,撕開往外一甩。
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的李玉函,就這樣被一塊布抽中了臉,倒飛著暢通無阻越過門檻,一屁股摔在廊下地板上,翻滾著跌到了鵝卵石路上。
侍女搖了搖頭,熟練踮起腳尖,把房門重新關上。
太好了,門沒碎,等會兒進去收碎玉片就好。
她松了一口氣。
柳無眉見李玉函倒飛出來,當即提起裙擺小跑過去,喊了一聲:“夫君!”
侍女表情驚恐,嘴巴大張開,依稀可辨是一個“別”字。
下一瞬。
砰——
兩扇門脫了門軸,飛撲出去,直接打上了迎面跑來的柳無眉。
巨大的沖擊力,一下子就將人仰面拍倒在地。
咚!
李玉函剛撅起屁股,手肘膝蓋一起撐地爬起來。
第二塊門板就因第一塊門板邊框拌了它,一下子砸在李玉函身上,砸得他雙手雙腳一下子就攤開了,像是給他蓋了一層龜殼一樣。
那四只……不對,一雙手和一雙腿抽了兩下,不動了。
侍女無聲嘆息。
這是何必用性命來添加他們的工作量呢。
多造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