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吹,東側松聲竹影照墻壁。
李玉函像是驚弓之鳥一樣,緊緊盯著那邊。
墻壁上有一扇鏤空石窗,背后似乎有影子晃動著。
“小姑婆?”他喊了一聲。
呼——
竹影舞動,松聲濤濤。
李玉函低頭看了柳無眉一眼,兩人試探著往那邊走去。
柳天問看他們走開,和葉蟬衣對視一個眼神,放輕步伐往胡楊林那條路走去。
咔擦。
葉蟬衣踩在胡楊林的落葉上,發出清脆回響。
“誰?”驚弓之鳥一樣的李玉函和柳無眉,將暗器發出。
咻——咻——
破空聲接連響起。
柳天問眉毛一擰,兩手伸出接住暗器,旋身卸力改向。
咻咻——
兩道暗器被丟了回去。
噗,噗。
對面發出兩聲悶響。
葉蟬衣聽到這悶哼聲,心道,機會來了。
她攀折了一根手指粗細的樹枝,沖了過去:“哪里來的毛賊!看我不教訓你!”
唰唰啪啪的聲音,不斷回響。
李玉函大叫起來:“是我!小……”
“好你個無恥賊人!”葉蟬衣將他的話堵回去,“擅闖民宅,還敢口出狂言?!小什么小?想說小爺?我還是你大姑奶奶呢!”
“不是……”李玉函叫冤,“我……”
葉蟬衣哪里給他開口的機會,揚聲壓過去:“還敢說不是擅闖民宅!你進來的時候問過這里的主人了嗎?沒有就是擅闖民宅!”
開玩笑,他開口了還能這么光明正大挽袖子揍他嗎?
“我是……”李玉函還企圖解釋。
葉蟬衣揮舞樹枝,揮舞得虎虎生風。
——多謝“分花拂柳手”帶來的矯健身手。
“還敢說!是我打得不夠狠!還是現在世道墮落,蒼天無眼!天哪,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一個翻墻闖別人宅子的人,為什么能夠這么厚顏無恥!不講武德!死不要臉!”
樹枝無區別攻擊反派夫妻檔。
“兒媳婦,我來幫你了……”柳天問爬到樹上,掰斷了一根手臂粗的樹枝,舉著沖了過來。
嘭嘭——
那一聲聲悶響,葉蟬衣都齜牙。
好疼。
站在樹下聽熱鬧的花滿樓:“……”
他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比較好。
鬧了一小會兒。
凌飛閣帶了幾個護衛提燈跑過來,厲聲喝道:“怎么回事?”
葉蟬衣當即和柳天問緊緊挨在一起,哆嗦著手,用樹枝指向被打得抱頭蹲地的兩個人。
見凌飛閣來了,兩人將樹枝一丟,紅著眼睛抱在一起:“快!將這兩個擅闖民宅,意圖偷襲的賊人抓了吧。”
她們還抽了一下鼻子,顯出十二萬分的委屈。
就差找塊帕子,按在眼角了。
凌飛閣:“……”
這倆不是昨日才將他們五人按在池塘里,泡了好一會兒的涼水。
如此模樣,鬧給誰看?
“把人提起來。”凌飛閣指揮護衛上去,“我倒要看看,哪個毛賊長了豹子膽,敢在我觀魚兄的地方鬧事!”
護衛沖上去,把兩個包裹著紗帶,完全看不清楚臉面的人提起來。
凌飛閣瞇眼看人。
這老鼠模樣,有點眼熟啊。
“把他們布帶拆了!”凌飛閣下令。
護衛也不敢不聽,動手將兩人頭上的紗布拆下。
這一拆,就露出里面紅腫里混了一堆白色膏藥,又被打得滿臉青紫、新傷舊痕駁雜,嘴巴還淌著血的兩個人。
葉蟬衣捂著臉,假裝害怕,實則看戲:“哎呀!娘!這兩個人好可怕!長得好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