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問更好看一些。”他小聲反駁。
柳天問笑著用水潑他:“傻子。”
花懷聞闔眼,免得水濺到眼睛,卻并不躲開。
她劃水游開:“我去拿胰子清洗。”
為了裝乞丐不露餡,她是真切半個月沒捯飭自己。
身上有藥包,其實倒不會像她說的那樣,酸臭沖天,就只是露出來的皮膚和頭發,會被她弄得臟污。
也就那傻小子不嫌棄,還敢親上去。
她將身上搓干凈其實很快,浴池旁邊也備了花瓣、香露和胰子,十分方便。
花懷聞不敢回頭,只能趴在浴池邊上背對著,一動不動等候。
他也不敢隨便上去,就怕柳天問又生氣。
柳天問本人洗完身上,正和亂發搏斗,氣得想要將及腰長發剪到肩膀處算數。
生氣之際,瞥到花懷聞乖乖窩在角落的身影,起了壞主意。
她將芙蓉雕花木梳咬在嘴里,潛水過去,一把抱住花懷聞的腰,從他兩根手臂之間穿過,破水而出,圈住他的脖子。
花懷聞腰被纏上,倒是沒有吃驚。
相處短短幾日,這樣的偷襲,他歷經八百多回。
天問就是比較頑皮,整日像個孩子似的,安靜不下來。
只是絕色少女破水而出,水珠順著白皙滑膩肌膚,緩緩淌下,露出一張眉目如玉的臉時,他有些呆愣,像是被洛神攝走魂。
柳天問騰出一只手,將梳子拿在手上,仰頭在少年唇上親一口。
她面帶燦爛笑意,揚了揚手中芙蓉雕刻的木梳子:“頭發亂太久,梳到肩膀就梳不下去了,你幫幫我吧。”
少女慣來驕縱,說一不二,此刻語氣也不算柔軟,卻被花懷聞聽出了撒嬌的意思。
他手比腦子行動更快,將木梳接過。
柳天問滿足轉身,趴在池子邊上,催促:“快。”
她最喜歡別人幫她梳頭洗發了。
小時候,娘親讓她躺在竹椅上輕輕濯發那種溫柔的感覺,總讓她覺得有被好好珍惜著、愛護著。
畢竟她從小就皮,氣著爹娘,被追著滿山亂跑的機會,比較多。
花懷聞看著那漂浮在水面的青絲,背對自己的雪膚,差點兒咬破舌尖。
他全程漲紅著臉,冒著汗珠,一點點將那結成一團的頭發,輕輕、慢慢解開,梳順。
柳天問側著臉,枕在手臂上看他。
“小花花……”
花懷聞手上一錯,差點兒將青絲扯斷:“懷……懷聞就好,天問喊我懷聞就行。”
小花花有點兒刺激。
他受不住。
“那小花花用作愛稱,懷聞對外喊?”柳天問還挺喜歡這個稱呼。
她覺得對方臉紅的時候,就挺像一朵在風雨里面,可憐搖擺的小花朵。
花懷聞也不能、不好說不同意。
他只能沉默點頭。
柳天問愛死了他慌慌張張,含羞帶怯的樣子。
青絲梳理完,她又將胰子給花懷聞,讓對方幫她濯發。
花懷聞任勞任怨,垂眸認真涂抹胰子,輕輕按著頭發絲。
搞得柳天問都有些嫉妒自己的青絲。
它何德何能,讓她的小花朵這般溫柔照顧。
一刻也閑不下來的柳天問,用手撥弄水池子,小聲和花懷聞聊天:“你之前說,你不僅看詩書,也看些雜文?”
“嗯。”說到自己擅長的東西,花懷聞的羞怯去掉兩分。
柳天問伸手撈兩片花瓣,握在手里搓揉:“那你可曾看過沈仕的《唾窗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