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小鳥有家。
他也有家。
他們都在尋找自己的家,都想回去看一看。
所以,他要把這個玩偶再送回去嗎
但沒一會兒,鳥團子因為承受不住血液里蘊含的能量,在商城被單方面屏蔽的情況下,慢慢變成了它最開始的模樣
一個真真正正木頭做的木偶。
“”
懵懂的神明有點無措,以為木偶是要滴血才能跟剛才一樣活過來說話,于是他再次滴了一滴血。
血液沒有在打磨光滑的木頭上面停留,而是滴在了干涸的地面。
干裂的地表立即泛起生機,野草抽長,以滴落的血液為中心往外蔓延百米,整片區域都好似回到了從前的葳蕤茂盛的模樣。
寧刃低下頭,看見了一只叼著食物的貓,忙忙碌碌鉆進了洞內,里面有迎接它的同族,不知道是親人還
是朋友。
他心道,這就是小貓的家吧。
但是不過片刻,周圍肆虐的黑氣就開始瘋了一樣侵蝕這里,寧刃看著這因為他的鮮血而出現的生機逐漸凋零。
然后重新變成原來荒蕪的樣子。
小貓也沒有了家。
在黑氣蔓延到小貓家門口的時候,洞內的生靈拼盡一切抵抗,他可以聽見這些生靈急急切切的心聲。
寧刃皺眉,小貓沒來得及救下,他用自己的力量保留下了最后一顆小草。
他聽見了小草說“您能不能把壞蛋從我們家里趕出去,用我扎根荒蕪大地的頑強生命力為交換。”
heihei我們家”
這個世界是他們共同的家。
還沒來記得說,寧刃發現他意識里那虛幻空間里的金色河流陡然分崩離析。
不管是過去的還是未來的愿望,全都沒有了規律章法,亂糟糟的一團,漂亮的金色開始被黑色吞沒。
“”
初生神祇的眉頭皺的越發緊。
他把木偶和小草都放入了衣服里,刻入靈魂里的潔癖在此刻發作起來,并且愈演愈烈。
天縫終于完全降臨在這片大陸上。
守護在山洞里幼崽前面的耆老呼吸消失,閉目盤坐,宛如枯木。石小春的胸口被洞穿,釘在洞口前。
他懸空的腳下是碎裂的算子,不知道算了多少遍,這算子才在十死無生的判定下走向了消亡。
洞口里面的幼崽也都悄無聲息。
他們維持著生前依偎的驚懼模樣,現在已經不需要為天縫征伐的怪物了,黑氣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只是帶走了幼崽體內新鮮的血氣,席卷而走,供養越來越龐大的赤星。
世界像個被蛇鉆進來的蛋,蛋內的秩序和平衡被完全打破,即將完全碎裂。
沿河岸。
一片死寂。
梵澤和聞光的生命停止向前,趕來這邊的青年勇士們也早就死在了這片哺育了他們的沿河周圍。
金紋黑翼的青年手里緊緊握著一顆毫無生機的種子,他們身后的金色搖籃上面還纏繞著枯死的紫藤。
小藤蔓以死亡捍衛了自己守門藤的尊嚴。
還活著的只剩下了兩個,一個是被黑氣牢牢卷住的魚安,一個是渾身涅槃火即將熄滅的夜鷺。
她全身是傷,呼吸短促,勉強攢了幾分力氣,卻還是沒能站起來。
天生之靈,除非天地傾覆,靈魂消磨,否則不會真正死亡。
天縫厭惡地撇開視線,對這只鳥的掙扎沒有放在眼中,它此刻緊緊盯著金色的搖籃,觸手徹底貫穿屏障的時候,它忽的僵住。
獨眼眼珠猛地定格在某個地方,下一秒,數根觸手就在碎開的搖籃里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