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鹽的鍋是軍中煮飯用的,露天煮鹽的龐農忙得滿頭大汗,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鍋里的水分熬干,鍋底結成了一片雪白的晶體。
龐農也不要別人幫忙,自己小心翼翼地從鍋底一點一點往下鏟鹽,一丁點都舍不得浪費。
自從龐農說他來之后,云舒就徹底放了手,他也沒守著鍋,而是直接回了議事廳,繼續畫他的設計圖。
蕭謹行見他這般不在意,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急躁,于是也回了議事廳。只是他的心思早就飛在外面了,根本沒注意云舒畫的是什么,只以為夏王殿下有了閑情逸致,畫個山水建筑打發打發時間。
很快龐農就捧著一罐子鹽,飛奔進來。“將軍,殿下,細鹽制出來了”
蕭謹行再也忍不住,立即站了起來,“我看看”
他接過龐農手里的罐子,里面的鹽又細又白,摸起來如細沙一般,他用手指沾了一點,放進了嘴里。
龐農有樣學樣,也沾了一點放進了嘴里。
除了云舒還沒畫完圖,沒有湊過來外,就連呂長史和曹誠都擠了進去,所有人都嘗了一下這剛剛制出來的細鹽。
呂長史“不苦不澀,這比京都的細鹽還要好”
云舒終于擱下了筆,抬頭笑看著眾人,“既然比細鹽要好,那我們就給他取名精鹽,西州精鹽。”
“西州精鹽”
“好西州精鹽這個名字好”
“以后我們的西州精鹽要在大雍揚名了”
將士們紛紛叫好,只有云舒、呂長史和蕭謹行對視了一眼,沒對這個揚名發表任何看法。
大雍朝廷可沒有放開政策,讓私人或是封地自行制鹽。
他們這個鹽,可沒法光明正大賣到中原去,就連與他們距離最近的沙州都不行。
今日在場的,除了呂長史和曹誠外,其他人均是西州軍的軍官。
在其他人還在熱熱鬧鬧看鹽嘗鹽的時候,云舒笑瞇瞇問站在身側的蕭謹行
“不知蕭將軍打算如何處置那處石鹽礦”
蕭謹行側頭看向笑得一副狐貍樣的云舒,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
他就說這人沒安好心,上次明明是對方先提出要建鍛刀坊,但最后卻把自己摘了個干凈。這次表面是在問他如何處置石鹽礦,實際就是試探他到底要不要制私鹽。
云舒的意思很明白,礦是你發現的,我只是了制鹽的方法罷了,至于是自己制鹽,還是將鹽礦報給朝廷,都是你蕭謹行的事。
在云舒看來,他要在這里長久居住,且要有足夠自保的能力,那么很多東西就得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論是武器還是鹽。蕭謹行雖然身在西州,但他始終都是朝廷的人,他的父親是大雍朝的右相。
這人與呂長史不同,呂長史與自己是一個利益共同體,而蕭謹行屬于承安帝一派。
云舒必須將這人拉到自己一方,最好的方法就是拖對方下水,壞事大家一起干,誰也別想跑。
蕭謹行的感覺很準,云舒確實不懷好意,他就是在算計他。
在蕭謹行沉默的時候,云舒狀似無意地說道“我聽說突勒和烏思那邊也挺缺鹽的,也不知道他們平日里用什么換鹽。”
隨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來,接著說道“對了,我聽龐農說西州軍的糧草快吃完了,但朝廷的糧草還遲遲沒有運過來,也不知道朝中出了什么狀況。
現下西州雖然引了水,但是耕地即使現在種,最早也到四五月份才能有收成。看樣子糧草這事,得你們自己想辦法了。”
蕭謹行就算再傻,也聽出了云舒的言下之意。
他是讓自己用這些精鹽去換吃的
真是又聰明,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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