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州城外,突勒大軍集結。
努圖魯的駿馬不斷打著響鼻,一副隨時準備沖殺的模樣。他的身后是列好陣的數萬精銳騎兵。
陣前代表著努圖魯的王旗,被風吹得颯颯作響。頂端的人頭,睜眼看向緊閉城門的高大城池,早已沒了氣息。他的血液將旗桿染成了紅色,早已干涸的暗紅血跡,讓這些突勒兵更加得興奮。
努圖魯此次攻打沙州城,其一是因為這名來自于沙州的細作被他抓到后惹得他惱怒,恨大雍人算計到了他頭上,他想要報復。
其二也是因為他與阿依木已經徹底決裂,而阿依木在大雍西州屢屢受挫,若是他拿下大雍一城,就是對阿依木最好的打擊。況且阿依木此刻正疲于與萬俟部作戰,根本沒空管自己。
努圖魯雖然生性沖動,但身邊也有謀士。他知道阿依木失敗那么多次,那西州一定不好打,所以他們這次才選中了沙州。
若沙州被他們拿下,那就徹底切斷了西州與大雍中原的往來。到時候西州孤立無援,面對他們的鐵騎,還不是他們的囊中之物到了那時也讓阿依木瞧瞧,誰才是軍事天才,誰才更加適合當突勒的大可汗。
努圖魯一副沙州唾手可得的得意模樣。
而城墻上,沙州都統劉經義則是滿目寒霜地盯著城下的突勒大軍,扶在腰間刀柄的手漸漸用力,手背上青筋浮現。
“欺人太甚努圖魯簡直欺人太甚”劉經義身后的副將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人死不過頭點地,努圖魯居然將人串到王旗上示眾這是在挑釁”
其他將領,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有些膽寒。
大雍向來講究禮儀,即便兩軍交戰,不管出于人死為大,還是為了防止瘟疫頻發,大家都默認死去之人不管敵我,都入土為安。
而現在努圖魯的行為,簡直就是挑戰大雍將士和百戰的心理底線。人死之后,不僅不能入土,還會被人割下首級,插于旗桿之上,這是多么喪心病狂的一件事
城下的叫囂還在繼續。
他們還在言語激怒城內的將士,試圖讓沙州軍出城迎戰。
突勒雖然不擅長攻城,但是騎兵卻是一等一厲害的。在努圖魯的眼里,他們的騎兵進攻時無人能擋。
叫陣之人罵得污穢不堪,甚至指著王旗上的人頭罵沙州軍是縮頭的烏龜,只敢龜縮在城里。
“你們派去突勒的細作,被我們揪出來斬首示眾,你們居然都不敢出來為他做主。大雍人膽小如鼠,不過如此”
副將被激怒,當即請命道“統領,屬下這就去會會這努圖魯”
劉經義也知道避而不出并不是好辦法,見副將請命,遂答應了他的請求,令他帶三千人出城迎戰。
努圖魯從未在這片出現過,劉經義此舉也是為了探探對方的虛實,只是大雍在西域這片的戰爭一向都集中在西州與突勒幾部之間,沙州軍最近幾年都沒經歷過什么激烈的戰斗
。
副將出城不久,就被努圖魯的手下打敗,倉皇間往城內逃,即便他們撤退及時,仍舊被對方留下了一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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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戰就失去一千人,對沙州軍的士氣,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然而讓沙州軍震驚的事還未結束。
努圖魯打算速戰速決,于是,當即決定要攻城。攻城器具推進城墻的過程當中,攻城一方的人員損失是最大的。但努圖魯卻下令,將剛剛俘獲的一千多人,連同此前就抓了的數百百姓一起,當做人肉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