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闡述的成立日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兩年前的2月,在漳州,莫晚楹當時對周聿澤的糾纏束手無策,瞎說了一句,什么時候將家產給她。結果周聿澤第二天就要將她帶回京市過戶資產,在機場看見了蘇婉婉出事的新聞,莫晚楹過不去心里這關,這件事不了了之。
沒想到,周聿澤不動聲色地做了這一切。
莫晚楹張了張嘴,不知該作何反應,但她注意到律師說的去年10月的第二次修改,她看向段沙“他為什么要修改”
文件上的是最終稿,她疑惑周聿澤的第一稿是什么樣的。
段沙的目光有些悲傷“去年十月,周總的奶奶壽終正寢。”
原本留給奶奶的部分財產,因為這個變故,也盡數轉到了莫晚楹名下。
這個消息猶如當頭棒喝,莫晚楹怔了怔,不確定地問了句“什么”
去年十月。
她的記憶倒了回去。
那個時候,末日征程已經開拍,她十月
見過他一次,就是紀若煙來劇組撒潑那次,那時候看他還一切如常,唯一覺得不太合情理的,是第二天沒在劇組看到他。
然后,他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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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是在夜里走的,那天晚上下了暴雨,飛機晚點,周總滯留在機場,沒有趕上見奶奶的最后一面。”段沙的聲音有些哽咽,他一貫是一板一眼的性格,在這件事上無法克制地露出難過的表情。
眼淚緩緩蓄在了眼眶里,莫晚楹低下頭,想起兩年前的春節,那位慈祥的奶奶熱情地將她留了下來,招呼她吃了一頓飯。
那么可愛的奶奶,竟然沒有機會再見她一面了。
“莫小姐,你知道周總那么年輕,為什么要立遺囑嗎”段沙眼眶紅紅地看著她。
莫晚楹忽而不敢聽。
“周總酗了三年的酒”段沙咬了咬牙,還是決定說了出來,“他的胃在一年多前就查出有問題,醫生說,有誘發癌癥的風險”
“別說了。”莫晚楹忽而出聲打斷,“我知道了。”
她轉身朝重癥病房的樓層走去。
正值白天,是允許探病的時間,她入了病房,坐在凳子上,看著安靜躺在床上渾身插滿各種儀器的男人。
他臉上沒什么血色,閉著眼睛,連呼吸的幅度都小到讓人難以察覺,乍一眼看上去,還以為是一具精致的雕塑,俊美,卻沒有生命力。
“你是不想活了嗎”莫晚楹的聲音帶著怒氣,將手中的文件啪得一聲甩在了床頭柜上,“周聿澤,你要這么上趕著投胎,就早點告訴我,我也不用為你掉這么多眼淚”
她越罵著,眼里的淚掉得越兇,最后伏在他床邊哭了起來。
良久,腦袋上突然落下一個重量。
莫晚楹抬起一雙哭紅的眼睛,睫毛上掛著淚珠,眨了眨,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他臉色雖然憔悴,眼眸卻亮晶晶的。
周聿澤輕輕抿著蒼白的唇,輕笑,聲音是多日未進過水的沙啞“我夢見你給我哭墳了,哭得好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