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無憂自言自語嘀咕道“我們中間是有個高手來著”
可惜被穿了琵琶骨,肩傷未愈,連能不能拿劍都是問題。
商君年見那些人都看著自己,面無表情收回視線,直接轉身回屋了,看起來獨來獨往,孤僻的很。
陳嬰齊故意問道“他怎么了看起來好像不大高興。”
公孫無憂解釋道“君年哥不怎么愛說話的。”
陳嬰齊這個生面孔給一向沉寂的質子府注入了一絲活力,因為據他所說,負責管飯食的那個小兵和他是拜把子兄弟,以后雖然不能保證讓他們吃的多好,但熱乎飯肯定是有的。
天寒地凍,連吃了幾個月冷硬饅頭,誰也受不了,今天卻是一筐子熱乎乎的糖三角,另外還有黏稠軟糯的紅米粥,眾人都是一番哄搶,生怕晚了就拿不到了。
只有商君年一個人待在屋子里烤火,他的面前放著炭盆,里面滿是潮濕的枯柴,火是升起來了,但實在熏人的很。
趙玉嶂端著托盤走進來,見狀在對面落座,拿起一個三角形的糖包子遞給他道“吃點吧,今天倒是難得,包子熱乎乎的還放了糖,冷了就不好吃了,這段時日吃冷饅頭太委屈你了。”
商君年不接,兀自烤著火。他攤開骨節分明的雙手,掌心還有練劍留下的厚繭,火苗跳躍間將側臉染成了一片帶著暖意的橘黃,眼眸深處卻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墨,聽不出情緒的反問道
“我昔年帶兵打仗,最困苦的時候后方斷糧,連觀音泥和樹皮都吃過,饅頭有什么不好的么”
他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又可能只是隨口一說。
趙玉嶂不知想起什么,恨恨嘆了口氣“都說皇家無情,可我沒想到他們竟能
無情到這個地步,為了討好仙靈帝君,連你都能送過來”
商君年垂眸,睫毛撒下一片暗沉的陰翳“你是太子都被送了過來,我又算什么東西。”
趙玉嶂自嘲一笑“我是太子又怎么樣,巫云的皇子太多,我壓根不值錢。”
就在他們說話間,只聽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赫然是剛才的陳嬰齊。他手里拿著一個布包,也不知是什么,走上前好奇問道“咦,你們兩個怎么不去吃飯,反而躲在這里烤火”
趙玉嶂對他印象不錯,語氣尚可“哦,我們有些冷,便在里面待著了,你不是要看守質子府么,怎么也不見你穿著甲胄,和他們一樣在外面守著”
陳嬰齊蹲下身道“我才第一天來呢,先熟悉熟悉再說,而且侍衛統領陳忠是我大哥,沒人敢管我。”
趙玉嶂心道怪不得此人如此隨性散漫“可惜你今日得罪了龍泉司,將來萬一他們找上門來,只怕你大哥也護不住你。”
陳嬰齊擺擺手“以后的事以后再愁吧,對了,我這兒有只烤雞,你們吃不吃”
他語罷解開手里的布包,只見里面居然是只色澤澄黃的叫花雞,用荷葉包著香氣撲鼻,趙玉嶂太久沒見過葷腥,已經快連雞長什么樣子都認不出來了。
趙玉嶂愣了一瞬,艱難把視線從烤雞身上移開“不必,你還是自己吃吧。”
商君年也淡淡道“不用。”
陳嬰齊道“我來的時候吃過了,剛好這里有火堆,你們烤著吃多好,千萬別讓人發現了,不然可不夠分。”
他語罷撕下一個雞腿塞到趙玉嶂手中,又撕下一個雞腿遞給商君年,卻沒想到后者并不領情,反而用那雙微微上挑的狐貍眼冷冷睨著他,薄唇輕啟,吐出的話帶著與那張漂亮臉格外不符的難聽
“我說不用,你聽不懂人話嗎”
商君年自從被穿了琵琶骨后就性情大變,連一絲用來偽裝的和氣都沒了。在他眼里,陳嬰齊這個人無緣無故冒出來,又無緣無故對他們示好,身份存疑,武功存疑,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危險”二字,在弄明白一切之前,絕對不可深交。
“當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