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同時也丟掉了一些東西
別人只會叫他段如風,“唐”這個字眼仿佛已經隨著母親的逝去被埋葬入土,只有故人才會偶爾提及。
唐如風和陸延就隔著幾步遠的距離,中間卻仿佛劃出了一道天塹,他只能遙遙看著這個曾經和他有過無數糾葛的男子站在樓下和段繼陽談笑風生。
酒意入喉,釀出的卻是恨意與腐朽。
唐如風不知在段建風身旁站了多久,對方終于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平常不愛交際,借這個機會多交幾個朋友也不錯,別老站在我旁邊,去找他們玩吧。”
唐如風聞言這才動了動,垂眸淡聲道“謝謝爸。”
他已經可以心平氣和管一個仇人叫父親,嘴角甚至出現了細微的笑意,外人看來是父慈子孝,段繼陽看了卻只覺得后背發寒,說不出的滲人。
陸延一直站在遠處靜看,直到唐如風脫身,他才終于放下酒杯轉身走到了外面的草坪處。人工噴泉右邊就是一片光線昏暗的花圃,雖然有涼亭遮擋,但因為下著雨的緣故,并沒有賓客會往這邊走。
他知道唐如風會跟過來,事實上對方也確實跟過來了。
陸延背靠著墻壁,淅淅瀝瀝的雨聲也掩不住男子沉悶的皮鞋聲,當那抹身影出現在身旁時,他看也不看,反手直接將人扯了過來,然后用力抵在墻上。
沒有任何多余的字句,也不需要多余的字句,他們兩個近乎兇狠地吻在了一起,只剩下最原始的沖動。
唐如風恨陸延對自己的隱瞞,陸延恨唐如風的不告而別,這個時候只看他們誰的恨意更深些,誰就贏了。
陸延將唐如風按在墻上,沒有任何前戲,近乎粗暴地在黑暗中扯開了衣物,他用力啃咬著唐如風的耳垂,聲音沙啞低沉,帶著顯而易見的怒火“說,當初為什么忽然不告而別”
這是很稀奇的事,你要知道陸延這種沒心沒肺的人,99的時候都在笑,1的時間才可能發一次火,堪稱少見。
唐如風疼得皺了皺眉,卻并不回答,而是摟緊了陸延的脖頸,他一邊笑一邊低低喘息,眼角沁著淚意,像是在開玩笑“陸延你你是不是想睡我了”
他們的身體是那么契合,第一次都給了彼此,這輩子也忘不掉。
除了醉酒的那兩次,陸延在床上一直很溫柔,從來不會像今天這么粗魯。唐如風語罷不等陸延回答,就用牙關輕輕咬住了他的喉結,他睫
毛顫抖,有什么滾燙的液體掉進了對方領口,嗓子啞得一度說不出話“我也想你了”
陸延聞言一頓,領口涼嗖嗖的感覺讓他終于冷靜了幾分,他在黑暗中緩緩低頭,試圖看清唐如風的表情,然而只有一片模糊的輪廓,他伸手一摸,對方臉上滿是冰涼的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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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陸延的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牽引出一陣綿密不可忽略的疼痛,他低聲問道“我就不能也想你了嗎”
他找唐如風不是為了床上那點事。
世界上的窮學生那么多,不是每個都能被他放在心上,就像路邊流離失所的貓貓狗狗,只有這一只被他撿回了家。
“”
唐如風無聲閉目,下唇已經被他咬出了血,他不敢開口說話,因為嗓子又酸又澀,堵得連呼吸都困難,恍惚間他聽見陸延在耳畔輕聲問了一句話“當初為什么要走”
不同于剛才的憤怒,語氣格外溫和,仿佛將他當成了什么易碎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