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步入房間時已經是韓深忍耐的極限,陰冷的眼風一掃,太醫險些跪趴到腳踏上,還好身后拿著藥箱的福貴機靈,及時伸手將人扶住。
太醫擦了擦冷汗,才接過楊全遞來的巾子凈手,然后搭上床上小娃娃的脈搏。
片刻后,太醫又看了看小娃娃燒紅小臉上干涸的淚痕,皺了皺眉似是不解。
“說。”韓深冷冷開口。
太醫立即便要側身跪下,又被韓深一個眼神制止,才繼續摸著小娃娃的手腕不解問起暈倒前發生了什么。
韓深語氣冷淡“哭了。”
“是是是,小公子因何而哭”
韓深斜眼橫他,太醫立即噤聲,又細細診了片刻才低低說出自己的猜測“應是急火攻心”
這就是他想問清暈倒前發生什么的原因,畢竟他就沒再這么小的娃娃身上診出這般情況。
即便身上的傷寒未愈,天生心脈薄弱,卻也不該這么大點就將自己氣暈啊。
韓深聽完太醫委婉說完,也跟著沉默了,實在難以理解他這不知從哪里冒出的“親生崽”會因他曾經遭受宮刑,傷極氣極就此暈倒。
不用韓深吩咐,太醫調整了方子,祛除傷寒同時還要滋養心脈舒解郁氣,并小心翼翼提出囑托,這么大點的小娃娃,又有這樣的身體和氣性,自然當以哄為主。
韓深“”
太醫走后,韓深一手掰嘴一手盛藥,親手給小崽子灌下兩碗藥。
期間崽被苦得不行,但大抵是高熱未退,皺了皺小臉干噦了一下,還是沒有醒來。
不過看樣子不似之前那般昏迷,而是燒得暈乎乎睡著了。
韓深給崽灌完藥后便沒離開,起初是坐在床邊的,但灌藥沒多久韓深按在被褥上的手就感覺到一抹濕意。
不等抬近查看就清楚聞到了一股異味,韓深動作一僵,臉瞬間黑成鍋底。
等楊全親自來給小崽子更換床褥時,一掀開錦被下方,已經站到五步開外的韓深臉一下就綠了。
習武至今,從未料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因嗅覺過分靈敏吃這種虧。
不同與前一晚可以即刻開窗通風,小崽子現在是一點風都吹不得,最多是在外間開上小半扇,也是防止炭盆燒出毒氣來。
可對韓深來說,眼下最毒的毒氣都鉆進他鼻子里了,熏得
他腦瓜子嗡嗡的。
最后只好將另一間耳房再次改換了一番,改成同這屋一模一樣,再將已經清理干凈的小幼崽裹得嚴嚴實實整個換過去。
即便如此,韓深還是沒離開,換到新屋子后他手執長卷臨窗而坐,時不時便要去床畔探幾次溫度。
崽子臉上的紅熱一點點褪去,不出兩個時辰溫度已經恢復到正常。
韓深覺得差不多該醒了,起碼要用些飯食再說,剛伸手碰上孩子溫熱柔軟的小身體,就聽崽子如昨夜那般嘰嘰咕咕說起夢話“爹爹”
“爹爹不痛”
“爹爹不要不要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