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在哪個攤子駐足,都要被商販們夸上一句,且還明顯聽得出并非習慣性的客氣嘴甜,韓深掩在面具之后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不過這崽實在太饞了,見什么都想吃,這街邊攤販做出的小玩意看著吸引人,實則味道不過爾爾。
小崽子的小身板嘗兩口吃個新鮮還成,多吃自是有傷脾胃。
是以韓深沒買幾樣就拐到另一側,并將被小崽子吃得黏黏糊糊的糖葫蘆趁機丟給楊全,嫌惡地要來帕子給崽及時擦干凈。
崽也是個愛干凈的,吃了會兒感覺不如想象中好吃,而且實在費牙,便順從地配合爹的伺候,一雙琉璃珠般澄澈的深藍眼瞳繼續四處看著。
雖然街市上賣的遠不如他在上一個世界玩過的,但也夠他瞧個新鮮,看個有趣的。
尤其是看到一個獵戶,扛來了不少山雞野兔和一些崽認不出的皮子。
崽的目光一下就被獵戶手邊的木頭籠子吸引了,抽出已經擦
干凈,但還在被愛潔的親爹反復擦拭的小白爪指了過去“爹爹寶要狗勾”
韓深頭都沒抬,便讓楊全去看。
對他來說只要小崽子不是要吃亂七八糟的,都是可以隨意滿足的小事。
“手還沒擦干凈呢,別亂動。”
楊全過去看了,很快又回來稟道“爺,籠子里裝的是狐貍。”
狐貍這玩意天性就不容易被馴服,而且楊全看那狐貍不是剛出生的小崽,這般大小的就更難養熟了。
且白狐本就不算稀奇,因著白色珍奇異獸自古被視作祥瑞,宮中獸園里白毛的多得是,白孔雀、白鹿、白馬、白象、白豹連白色的龜都有。
宮里的白狐少說馴養了幾代,是比看門狗都要溫馴的,這種白色野狐貍實在不值當往回買,而且楊全瞧著還病懨懨的。
買回去不僅容易養不熟,還容易養死了惹小主子傷心。
韓深也是這般想的,而且他還多了一重挑剔,狐貍味道可比小狗重多了。
是以雖抱著崽往前走了兩步,但也只是站到攤子前稍作停留“這是狐貍,可不是狗,爹聽到狗叫聲了,帶你去前面的攤子看看”
說著就要抱崽往前走,崽卻趴在爹的肩頭,依舊看向木頭籠子里的小狐貍。
籠子一看就是獵戶隨手釘的,很小一個,小狐貍趴在里面既無法四周轉圜,也直不起身,被迫趴在里面一動不動。
原本像是在睡覺的小狐貍,似是感覺到了什么,睜開眼朝崽“啊嗚”了一聲。
崽拍打爹的肩頭“寶想要介個鴨”
爹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不,你不想要,你想要小狗,看,那邊有只白色的。”
崽這會兒再遲鈍也反應過來,爹就是不想給他買小狐貍,明明剛才都要給他買的。
稚tooy小豬喬治趴趴喬哪里是這么好忽悠的
原本就趴爹肩頭,猴化起來不要更方便,小胖腿往爹腹肌上一蹬,整只崽就要現場表演個大變活猴。
韓深是真的服了,先是頭皮一疼緊接著便是眼前一黑,要不是這小壞崽比瓷娃娃還嬌貴,身上一碰一個印子,他一定會狠狠地從頭上薅下來。
小猴崽爬到一半還嘟嘟囔囔“小福膩小福膩寶要小福膩”
周圍人見到,差點以為父子倆是當街耍雜技賣藝的,紛紛駐足觀看。
就在這檔口,一名身穿紫衣的少年郎騎著駿馬飛馳而來,所到之處俱是驚叫連連拔腿躲避。
鬧市縱馬的少年非但沒有收斂,還將百姓們慌張逃竄當成樂子看,大笑著將馬鞭揮得噼啪作響,身下的馬兒只得繼續提速。
楊全雖護在父崽身前,實則腿肚子已經開始抽筋,福貴是知曉掌印又被小主子纏上了,是以一開始就以一夫當關之勢擋在幾人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