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沒吱聲,崽等了一小會兒就忍不住問了“那是什么鴨”
季寒深默了默,又默了默“紅燜兔、不是,是只野兔子。”
說著便有些精神恍惚地站起身,下意識扶住棉襖里的小幼崽。
洞口處還在往里面灌風飄雪,季寒深這會兒卻顧不上腚下漏風,拎起撞破頭的野兔在手里掂了掂,臉上的表情更古怪了。
他們這邊山里的野兔子,正常也就能長到二五斤,冬天不好找食兒就更瘦了。
然而季寒深手上拎的這只“成語兔”,卻有八九斤
要不是已經被他切切實實拎在手里了,季寒深實在很難相信這時候真有這么肥的兔子,說是整個山最肥的兔子王也不為過,還是個腦袋不太好使的兔子王。
這事對一個剛滿十八的“老獵戶”的沖擊,遠比“腚生蛋”和“人參娃娃”大多了。
季寒深沉默之后還是沉默,但手上處理野兔的速度卻絲毫沒受到影響。
他身上有小刀,在關鍵位置來上幾下,就能手法利落地將這“成語兔”串起來架火上烤。
季寒深每個歇腳烤火的據點,除了打火石干柴外還放了一小包佐料,普通兔子出肉率也就能有個30上下,而且因為脂含量低會口感發柴,烤的時候最好是刷點油。
但對這個年代的小林村來說,油還是太金貴了,好在這也不是普通兔子,這只自投羅網的肥兔王不僅出肉率高,還比季寒深之前打到的野兔肥多了。
自身的油脂就很厚,很快被大火烤得滋滋冒油,季寒深撒上一把佐料又翻了個面,直到香味溢滿山洞,崽子的小口水已經泛濫成大河了。
“嗚好香好香哇”
季寒深垂眸看到懷里已經快被烤兔肉香迷糊的小崽子,不由勾起唇角。
聽崽報菜名以為是個嘴巴很叼的人參娃娃,沒想到區區烤兔子就香得兩眼發直。
季寒深剛進山不久就被雪給埋了,身上的力氣還沒往外使,是以這會兒倒不算餓,將小刀插進兔肉里試了試表層熟度,感覺差不多先割下一塊兔腿肉遞到崽子嘴邊。
“喏,吃吧。”
小幼崽兩眼瞬間亮得跟探照燈似的,不過緊接著就產生了新問題“太燙啦,爸爸吹吹”
“我不是你爸。”季寒深吹了口兔肉,“你這人參娃娃還怕燙”
神情嫌棄得仿佛在說不是吧現在神仙都這么垃了嗎
崽也嘟起小嘴對著冒著熱氣的烤兔肉猛吹,饞得一個勁吸口水還不忘抽空辯解“寶不是人參娃娃啦,是爸爸的崽親生噠”
季寒深冷呵一聲,剛好兔肉已經涼了不少,直接將手里的兔肉塞進崽子嘴里,堵上這張訛人的小嘴。
烤得外香里嫩滋滋冒油的兔肉一入口,崽子就幸福地瞇上了雙眼,小脖子一縮仿佛要就地融化了般,讓季寒深這個廚子相當有成就感。
“好吃”
崽將
小腦瓜點出殘影,嚼了好半天才將一大口兔肉咽下“太太太太好吃啦”
季寒深笑了笑,確信這是個沒什么見識的饞嘴小娃。
一會兒的工夫,肉最厚的兔腿也烤透了,季寒深直接掰下來扯了片紙纏在骨頭上隔熱“喏,這個自己吹,別蹭我棉襖上。”
崽眼睛亮的仿佛在發光,美滋滋接過來就開始猛吹,吹幾口才試探著用小白牙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