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冷風呼嘯,刮得臉生疼,趙雪生的眼睛卻分外明亮,她想跟祁幼安說話,奈何剛張嘴,風就灌了進去。
直到停下休息的時候,她才跟祁幼安說上話,“幼安,謝謝你不嫌棄我,我我知道我很弱,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打不過”
順著她的視線,祁幼安看到了一眾正在樹下啃干糧的祁家軍,挑了挑眉,聽著她繼續說下去。
趙雪生卻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可我昨晚翻來覆去想了一夜,他們也不是一開始就很強的,也是從無數次的戰場廝殺中走出來才有的今日。我若貪生怕死躲在你身后,便永遠是個累贅,所以”
她沒有再說下去,也無須再說下去,祁幼安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點了點頭,從包裹里翻出一塊牛肉干遞給她,“吃吧,吃完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祁大將軍喜好急行軍,你又是初次騎馬趕路,不休息一會兒后面怕是受不住。”
趙雪生已經在馬背上顛簸了幾個時辰,手上和大腿都磨出了水泡,聽她這么說,臉不由地一白,忙接過肉干大口吞咽起來。
祁幼安也拿起一塊狼吞虎咽,吃完又喝了些水便開始閉目養神,
結果卻是不出她所料,剛閉上眼沒一會兒隊伍就再度出發了。
哪怕趙雪生看起來容貌昳麗好似坤澤君,她也是個實打實的乾元君,祁幼安才不會憐惜她,給她遞了個鼓勵的眼神便上馬不管她了。
祁幼安相信她不會半途而廢,她也沒教祁幼安失望,雖然一直在后面,卻始終沒有掉隊。
經過一整天的長途跋涉,終于在日暮時抵達營寨。
瞭望臺上的士兵早已向同伴報信,一片歡呼吆喝聲中,他們跟著祁朝燕暢通無阻進入了彌漫著酒肉香氣的營寨里。
祁朝燕將馬交給前來迎接的席景盛,便回了營帳休息,祁幼安也帶著趙雪生來到自己的營帳。
“咱們不會在這里住太久,你便跟我一個帳篷吧,等去了平崖山,我再給你單獨安排住處。”
趙雪生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她的安排正合趙雪生的心意,當即便將自己
帶的行李放在簡易的桌子上,“幼安,我聽你的。”
祁幼安也把帶的東西放在旁邊,“晚會兒應該有篝火晚會,雪生你如果不想去的話我讓人把吃食送進來。”
“好。”
趙雪生很是乖順地點頭,祁幼安瞧她神色有些疲憊,便讓她去床上躺一會兒,順手又翻出媳婦兒準備的傷藥,一臉心疼地遞給她,“你嫂子準備的傷藥,上藥好的快,我先出去了。”
祁幼安在軍營里溜達一圈,又給去黑鷺和趙雪生的馬喂了些干草,瞧著時間差不多了就來到篝火旁準備享受晚宴。
她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耐不住席景盛眼尖,她剛坐下就提著兩壇酒來到她面前,“小將軍,喝點兒”
祁幼安不自覺想起上次喝醉的時候,便輕輕嘆了口氣,怎么辦她忍不住想她的宋姐姐了。
席景盛了然一笑,在她對面坐下,將其中一壇酒放在她跟前的地面上,而后便自顧自喝起酒來。
濃烈的酒香飄出來,祁幼安也打開酒壇猛喝了一大口,辛辣入喉,她心頭的苦悶不減反增。
上一世她好歹和宋澤蘭相處了近兩年才從軍,這一世可倒好,成親是成親了,小半年不到就要分居兩地了。
她恨吶悔不該救了梅清櫟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才惹出這么多事端。
席景盛見她一會兒傷心失落,一會兒眼含殺意,不禁看了眼大將軍,低聲說道“小將軍,您別怪大將軍,大將軍也是出自好心,再過二三個月就要入冬了,一旦天寒地凍大雪封山,我們的日子有多艱難可想而知,何苦讓少夫人一個嬌滴滴的坤澤君跟著我們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