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綠葉中,隱約能看見一些熟悉的花色。
如果不是滄月朝那邊發出鳴叫聲,云溪絕對不會注意到,枝頭有那么一只動物的存在。
她抬眼看去,試探性喊了一聲“淼淼是淼淼嗎”
滄月在旁咕嚕了一聲。
那只動物蹲在枝頭,居高臨下打量她們,然后跳下樹枝,朝云溪跑了過來。
云溪下意識后退了半步,可見滄月沒有防備的意圖,云溪蹲下來,坦然張開手臂,迎接那只奔跑過來的長毛動物,欣喜地抱住它“淼淼真的是你”
“嗷嗚。”
熟悉的橘、黑陰陽臉,圓眼豎瞳粉鼻,頭頸部被一圈圍脖似的白毛環繞,背部黑、橘、白三色分布打亂。
這個叢林中,每只三色貓都長得差不多,但每一只的花色分布得都不一樣。
云溪仔細辨認這只貓的色彩位置,確認了眼前這只貓是開春走掉的那只。
現在的它,似乎不會像小時候那樣,發出又高又尖又嗲的“喵嗚”叫聲,而是嘶啞低沉的“嗷嗚嗷嗚”聲,有點獵豹的叫聲。
云溪抱住它的腦袋,又輕輕拍了一下它的腦袋,問“你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怎么爬上去了就不知道回來了養了你三個月,你就一聲不吭地跑掉”
滄月也在一旁和它咕嚕咕嚕交流。
它聽不懂人話和魚話,只是熱情地“嗷嗚嗷嗚”叫,不停地嗅云溪和滄月的味道,蹭她們,在她們身上標記氣味,毛茸茸的尾巴高高翹起,也貼著她們蹭來蹭去。
它的體型,已然十分接近云溪去年在叢林見到的那些長毛貓,圓頭圓腦袋,像只體型稍小一些的老虎,它的爪子,有人類的半個手掌大。
或許已是一只成年貓了。
云溪拉起它的兩只前爪,讓它直立起來,對比自己的身高。
現在的淼淼,大概有一米長,比一個多月前大了兩倍;但似乎吃得沒有小時候那般好,脊背摸上去明顯凸起,不再像小時候那般,圓潤得幾乎摸不到骨頭;毛發也沒有小時候那般干凈,但還算蓬松;圓圓的雙目,炯炯有神,看上去倒比在溶洞時更精神;面相也不再是圓潤無害,而是有點像人類世界的緬因貓那般,面相兇猛。
“長這么大,喂不起你了。”云溪揉了揉它的腦袋,“不過你應該可以獨立狩獵,可以養活自己了,還愿意跟著我們嗎”
淼淼還是嗷嗚嗷嗚叫,拿腦袋蹭人類的腿。
它本也想蹭一下滄月的腿,但滄月沒有腿,只有一條滿是厚鱗的大尾巴,它怕被鱗片劃傷,不敢蹭。
滄月模仿云溪的樣子,伸出一只手。
淼淼便一腦袋撞滄月的手掌心上,蹭來蹭去。
“要是愿意跟著我們,就跟我們一塊走吧。”云溪站起身,顛了顛身后的背簍,看向不遠處溪水的位置。
耳畔隱隱能聽見流水淙淙聲。
她急
著去看那個小水坑中能不能麻倒動物,闊步向前走去。
見她往前走,滄月迅速跟上,瞬間走在了她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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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蹲坐在原地,毛茸茸的尾巴圈住了自己的爪子,看著她們漸行漸遠。
云溪回過頭看它,朝它招招手“要跟我們走嗎”
滄月也回過頭,朝它咕嚕了一聲。
淼淼蹲在原地,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嗷嗚一聲。
云溪轉身繼續往前走,滄月跟上。
貓科動物可以記一抹氣味記很久。
云溪曾看過一個紀錄片,一只遠離母親多年的獅子,與母親再次相遇后,先是試探性靠近,嗅聞氣味,確認身份,互相蹭一蹭,然后,互相離開了。
動物之間,沒有人類之間的那種感情羈絆,無論淼淼愿不愿意跟她們走,云溪都接受,哪怕之后再次離開,云溪也來去隨它。
她不再期待有什么人或動物,能永遠陪伴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