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鳴駐足,轉首緊張“怎么了,可是身子”
攥著賀鳴衣袂的手指緩緩滑入他袖中,宋令枝手指修長纖細,輕勾住賀鳴的小指頭。
溫熱肌膚相碰瞬間,宋令枝撇過臉,只盯著身側高臺瓊柱上。
鬢間挽著一支雕花芙蓉玉簪,襯出她脖頸越發通紅。
賀鳴眼中詫異“枝枝,你”
他不再喚他宋妹妹,而是更為親昵的小名。在宋府,只有宋老夫人和宋瀚遠才會這般喚宋令枝。
日光照拂,宋令枝雙頰滾燙,面紅耳赤,她視線緊緊盯著瓊柱上的彩漆,極輕極輕應了一聲“嗯。”
賀鳴眼眸眨動“是因為祖母”
“自然不是。”
宋令枝脫口而出,當即否認。
對上賀鳴一雙揶揄笑眼,宋令枝耳尖更紅了,轉身又繼續面壁。
她磕磕絆絆,語無倫次“只能、只能先這樣。”
賀鳴唇角笑意漸深。
“可以是可以,只是枝枝你是想面壁到日落西山嗎”
身后“噗嗤”傳來一聲笑。
宋令枝回首,卻是秋雁掩唇,強忍著笑意,欲蓋彌彰否認。
“少夫人放心,奴婢什么也沒聽見。”稍頓,又后知后覺補上后半句,“也什么都沒看見。”
此地無銀三百兩,還不如不說。
宋令枝佯裝從容轉頭,拉著賀鳴往高臺走去。拿自己當聾子,聽不見身后白芷和秋雁的調侃。
宋老夫人是過來人,瞧見她二人如此作態,哪還有什么不懂。
笑著讓人燙了滾滾的雄黃酒來,粽子也命人下去熱著。
宋老夫人目光在宋令枝和賀鳴之間打轉,眼睛笑沒了縫“早該如此了。”
宋令枝低頭不語。
宋老夫人不再打趣,只招呼著賀鳴吃粽子。
端午過后,蟬鳴愈發聒噪。
廊檐下一眾奴仆婆子垂
手侍立,手持戳燈,宋府上下,亮如白晝。
月影橫窗,竹影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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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時日為給宋老夫人侍疾,宋令枝一直住在宋老夫人院中,如今宋老夫人身上大安,宋令枝又回了自己院落。
青紗帳慢低垂,案幾上的金琺瑯九桃小熏爐點著暖香。
宋令枝一身象牙白寢衣,滿頭烏發落在身后。膚若凝脂,眉若山月。
銅鏡通透澄澈,照出宋令枝一張姣好容顏。妝匣內一眾茉莉簪花棒排開,秋雁笑著為宋令枝拆發卸妝。
“少夫人不知道,今日早膳后,姑爺打發小廝來和奴婢要了什么。”
秋雁擅調香,府中上下無人不知。
賀鳴和小廝同為男子,自然分不清胭脂水粉,只當都是一樣。
透過銅鏡,宋令枝目光同秋雁撞上,順著秋雁的話道“和你要什么了”
秋雁壓低聲“是鉛粉,還有些許玫瑰香膏,說是先前劃龍舟弄傷手,如今手上還留著疤呢。”
宋令枝一驚“賀哥哥的手怎么還沒好且哪玫瑰香膏哪有緩痕膏好用,你今兒真是糊涂了,竟也會弄混了。”
那玫瑰香膏是她往日凈手后用的,宋令枝只愛那幾分玫瑰香氣。
秋雁雙目怔忪,而后拍拍腦門。
“瞧奴婢這腦子,奴婢只聽那小廝問姑娘往日用的什么香,就隨手給他拿了點,竟忘了那玫瑰香膏姑爺是用不著的。”
白芷捧著沐盆進屋,伺候宋令枝盥漱“這有何難,等會打發人送舒痕膏去便是了。”
說話間,忽聽院外的人通傳,說是賀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