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珩也隨著她的視線望去。
“玉薇是很小就到我身邊的,她自小模樣就水靈,我們府中的人包括母親都很喜歡她。”沈云商徐徐道“她是我一手養大的,幼時與我同吃同睡,我沒有妹妹,便將她當做妹妹,平日就愛打扮她,帶她玩。”
說到這里,沈云商笑了笑,道“別看她現在總是繃著一張臉,幼年時可乖巧了,我讓她穿什么她就穿什么,讓她學什么她就學什么,沈家的人都知道,我將她當做妹妹養的。”
崔九珩不太明白她為何同他說這些,但并沒有打斷,而是耐心的聽著。
這時,沈云商突然轉頭看著他“不止沈家,白家,裴家,慕家都知道,她們都知道我將她當做妹妹的。”
崔九珩看著她突然凌厲的眼神,心頭驀地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只聽沈云商繼續道“可是那天,她差點就被人害死了。”
崔九珩很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但除此之外,他又實在找不到沈云商跟他說此事的其他緣由。
“與她一起失蹤的,還有我另一個丫鬟,名叫清梔,是個很溫柔很善良身世也很悲慘的姑娘。”
沈云商盯著崔九珩,字字凌厲“她們一個被關在密室里逼問,一個被送到青樓審問,那些人問她們,我有什么重要之物,她們不愿出賣我,要不是那天姑蘇四大家的少家主都來了,她們就都活活被打死了。”
崔九珩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像是不敢置信,又似是倍感失望。
若是別人同他說這些,他不會信。
可沈云商說,他信。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趙承北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玉薇受了內傷,至今還沒痊愈,清梔被裴行昭救回來時,滿身血痕,都只剩一口氣了,若不是慕家有醫術了得的醫
師在,我就救不活她了。”
沈云商目光灼灼的看著崔九珩“崔公子,您知道他在找什么嗎”
崔九珩下意識后退了一步,腳步微微踉蹌。
“或許你覺得這只是兩個丫鬟無足輕重”
“不,不是。”
崔九珩打斷她“我從不因此輕賤人命。”
“是,我相信你不會,但你相信趙承北嗎”沈云商淺淺笑著“就如我相信崔九珩一樣,相信他不會濫殺無辜,不會為了一己私利謀財,害命”
若是以前,崔九珩的答案必然是肯定的。
可經了裴家莊一事,他那句相信卡在喉嚨,怎么也出不來了。
“知道為什么死的是那個喚作烏林的護衛嗎”
沈云商邊說邊從懷中取出一張畫像“你應該認得他吧”
趙承北的四個貼身護衛,崔九珩自然認得。
“有人看見他進出關押玉薇的密室,清梔那所謂的家人指認的也是他,至于烏軒,那是因為石壁上點藥是他做的,也是他武功過人,我的人失了手。”沈云商將畫像塞到崔九珩手中,偏過頭不再看他“你信與不信,都取決于你自己,但若你選擇將今日我所說一切告知趙承北,那么若不久后沈裴兩家出事,你也是劊子手。”
崔九珩捏著畫像,手指泛白。
許久后,他道“我不會說。”
“但這些事,我會查清楚。”
沈云商明白他的意思。
即便他已經對趙承北生疑,但畢竟多年情分,他不能只聽她一人之詞。
然就在這時,綠楊突然急匆匆出現。
崔九珩按下心緒,將畫像遞給西燭“燒了。”
西燭雖然離得遠,但他有內里在身,方才的對話他聽的一字不漏。
“沈小姐,出事了。”
綠楊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矣叫在場的人都聽見,崔九珩西燭遂同時轉頭望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