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帝師諸位這是開玩笑吧”
他安靜聽著她的輕蔑傲慢,在她誘導他親手殺死他弟子之后。
“帝師九百歲,外色皮相維持得再生動,那也是一個蒼蒼暮年,垂垂老矣的男人,皮肉都松了,我才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年郎,我風華正茂,意氣昂昂,雨水充沛新生,怎么會去貪圖一截即將枯朽的老木”
“諸位可別說,你們玩男人不玩嫩的,偏玩一個老的啊”
旁聽諸臣“”
痛苦。
又絕望。
他們剛經過了射花宴的心驚肉跳,正躲著這祖宗走呢,為什么又要摻合進這一對絕命師徒里
算了,一聽一個不吱聲吧。
那祖宗還在輸出,“再說,帝師最是嚴苛古板,衣裳穿得最厚,還有一張兩指寬的戒尺,我一個年輕而不經事的弟子,本就處于被支配的低位,我有多大的能耐,能欺師滅祖,脫了帝師的衣裳不如諸位試試”
諸臣“不不不殿下的心意咱們心領了”
等等,有些不對。
他們瞬間奓毛。
諸臣“啊呸呸呸,不是,帝師,你聽我們解釋”
壞胚就想著拉他們下水陪葬
張懸素卻沒有看他們,他眸中血絲游動,輕聲地問,“還有呢還有什么臟水”
還有什么,可以把他污到泥地里,不敢在眾生面前抬首
還有什么,可以讓他痛得更深,支離破碎
蛇蛇
這是要跟她打擂臺了
陰蘿微瞇貓瞳,雙肩適時一顫,卷翹的軟絨睫毛沾上淚珠,“我不敢嗚嗚,我真的不敢。”
場面寂靜瞬息。
旋即盤起一道冷玉落盤的男嗓,似琉璃堆花,晶瑩薄透,“不敢你連哄我殺弟子都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在居室的大鼎旁,在暗司的馬蹄榻,在拜師典,在山房里,在鹿洞中,在神前,你哪回不是一次又一次違背尊卑倫常”
“現在你說不敢你覺得可笑嗎”
年長尊者朝著她步步走去。
“吾問你,吾這一身,有多少層”
陰蘿冷笑,“先生可真是糊涂了,您穿多少,弟子哪會知曉”
“這是十三層的紗衣,你親手穿脫過的,你會不知道”他似握住佛珠經冊一般,握住了她的腕骨,指腹冰寒,眸心流墨,“你這張蜜嘴,除了哄人與撒謊,還會做什么哦,對了,你還會像小畜生一樣,在吾身上亂爬。”
蛇蛇不對這黑化的味兒搞祖宗呢
她轉頭狠瞪向太子李承蒼,“太子哥哥可真是好算盤呢,哪里找來一個替身”
纖白兩指掐住她的頰窩,強迫她轉過臉去。
“唔啊”
年長尊者瘋狂抽空他的血肉,將他的迷亂、偏執、恨痛全部填進了那一條丁香小冷舌里,直到唇齒抵觸相碰,像困獸一般咬爛對方,腥血沖著喉,多余的淌出唇外,滴濕他那一顆鶴青小痣。
畏我,敬我,愛我,卻又叛我,離我,我的身體怎能養出你想要的那一枝無刺蜜花
年長尊者飲了血,開了葷,語帶薄冷的譏誚。
“你在吾身上爬的時候,你可沒有嫌棄吾又老又古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