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禮從褲兜里取出煙盒,拿了一支煙含在唇上,低頭用修長的手指虛攏著煙滑著打火機點燃,吸了一下,隨即漫不經心吐出來,他握著打火機在手里轉了一圈,扭頭看焦棠,“你是不是琢磨了一晚上我喜歡誰十年看都不敢看我,以為我喜歡你十年嗯”
他那十年是假的也是,綜藝里的游戲誰會玩真的
“我以為你喜歡席宇。”焦棠想表現的輕松點,捏著礦泉水瓶,嗓子深處有些堵,堵的她喘不過氣來,“嚇我一跳。”
齊禮嗤笑,夾著煙的手揚了下,“給我拿個煙灰缸。”
明明煙灰缸就在小露臺中間的桌子上,他一抬手就拿到了。
焦棠拿起煙灰缸,鐵欄桿好像也沒有地方放,于是便舉著讓他彈煙灰。
齊禮慢條斯理彈了一下,白色煙身輕輕地磕了下白瓷煙灰缸,一點煙灰慢慢悠悠地跌落,他嗓子很輕地動了下,道,“退一步還是朋友,都別矯情,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剛回來有點不適應綜藝的節奏。”他們太熟了,焦棠做點反常的事,齊禮都能發現,她再掩飾顯得更矯情,這一整天她除了唱歌沒怎么跟齊禮互動,“也怕影響你。”
焦棠在想繼續舉著煙灰缸,還是放回去,看齊禮又抽煙,想勸他少抽點煙,又開不了口,她沒立場。
齊禮垂著眼,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他的長睫毛落在眼下拓出一片濃重的陰影,半晌他才吐出白色的煙霧,有一縷煙霧纏繞在他的唇上,讓他的唇色冷而艷。
“在停車場堵你是我不對。”齊禮開口。
焦棠倏然抬頭,撞上了齊禮的眼。他就站在面前,小露臺沒有開燈,唯一的燈是走廊上的,遠遠映來,昏暗的空間讓他五官深而凌厲。
焦棠的心臟猛地被什么一撞,她把煙灰缸扶在欄桿上,聲音卡在嗓子里。
“那天去燕山音樂節看我表妹的演出,恰好聽到你說話,來氣。我對你來說,就是一個不熟的人哪怕沒有我們也做了三年的朋友,并肩三年”齊禮換了一只手拿煙,突然抬手到焦棠的頭上,焦棠一躲沒躲開,被他狠狠揉了把頭發。
熟悉的姿勢動作力道,焦棠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的手指修長骨關節清晰,寬大的手掌滑下去貼著她的后頸,扣住了她,不讓她躲,他咬牙切齒,“我不能做你的男人,我能不能做你哥難道你叫我哥也是假的做人不能這么無情啊焦糖糖。”
焦棠說不出反駁的話,齊禮對她很好很好,比親哥都好。
網上人罵戀愛腦死心塌地愛一個男人會罵他救過你的命嗎是,齊禮真救過她的命。
他的掌心貼著焦棠的脖頸肌膚,貼的很近,密不透風,焦灼而熾熱。
焦棠站在那里,感覺到腿軟,她仿佛陷進了沼澤地里。腳底下松而柔軟,她在一寸寸下陷。她感覺到空氣濕潮熾熱,鋪天蓋地的窒息。
“你們都覺得我是銅墻鐵壁、刀槍不入,不會受傷不會死。你是,席宇是。我在這個位置上,我就活該做個孤家寡人,被你們孤立。”
誰孤立你了誰敢孤立你。
焦棠怕自己一開口就失態了,她抿著唇。
齊禮摸著手心底下熟悉的細膩,肌膚緊緊相貼,相連的地方熱的快要融在一起了。他嗓子有些干,他拿起煙吸了下,干洌的煙草鎮壓著那股瘋勁兒。他垂著睫毛壓下所有的情緒,想要進一步的念頭在大腦里盤旋了無數次,被他死死按著,困在冷靜的皮囊里,他只剩下薄薄的一層冷靜了。
他冷靜地松開焦棠的脖子,視線克制地從她寬大領口露出來的潔白肌膚上移開。
手指上的煙灰蓄了一截,他慢條斯理在煙灰缸里彈了下,視線上移到焦棠的側臉上,冷靜而克制道,“這七年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