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知不喜歡。
“我也戴帽子口罩,不會被認出來,好不好”牧長覺一邊說,一邊仔仔細細把他從頭到尾地包嚴了,連頭發絲兒都仔細理進帽子里,只露了他的鼻子和眼睛在外面。
燕知沒吭聲了。
“燕老師摟著我一點兒,不然不好抱。”牧長覺抱著他,背身把車門關上。
燕知猶豫。
“好了好了。”牧長覺輕聲催他,“生病了不舒服,還不可以靠著我”
一句話說得燕知又難受。
他分不清是身體難受還是心里難受,枕著自己摟住牧長覺的手臂,把眼淚都洇了進去。
到夜間門診的時候,燕知的眼睛恢復了一大半,至少模模糊糊地能看個輪廓。
值班醫生恰好是上次給燕知做b超的其中一位,看見牧長覺進來,很詫異,“誒這不是牧老師”
“他發燒了,麻煩您給看一下,他在這兒有體檢存檔。”牧長覺把燕知放下,扶著他坐好,“沒力氣就靠著我,看一下我們就休息。”
醫生給燕知量了溫,聽了聽他的心音,“什么時候開始燒的”
牧長覺輕輕捋燕知的后背,“知道嗎”
燕知搖搖頭,把眼睛壓在牧長覺的襯衫上。
他太難受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牧長覺的聲音放輕了一些,“應該是剛燒起來時間不長,凌晨一點的時候還沒燒。”
“那也有一會兒了。”醫生有點責備牧長覺,“大人燒這么高挺危險的,弄個心肌炎什么的不容易好。上次體檢不就說他身體要養嗎怎么燒成這樣沒人看著啊”
燕知伸手把牧長覺的襯衫抓住了。
“難受馬上了,等一下。”牧長覺先揉著他的后頸安撫好燕知,才抬頭回答醫生,“我疏忽了,沒照顧好。他難受得太厲害,怎么能緩解一下”
“先退燒輸液,今明兩天在醫院觀察一下。”醫生翻著燕知上次體檢的電子檔案,“他循環和呼吸都不好,發展成嚴重的炎癥就麻煩了。”
“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開下藥。”牧長覺跟燕知商量,“馬上就回來,行嗎”
燕知沒覺得有什么不行,但是點頭的時候不小心把眼淚掉出去了。
他想他可能是頭疼疼得。
他抿了一下有點起皮的蒼白嘴唇,“我沒事兒,麻煩你。”
“算了,我不知道在哪拿藥。”牧長
覺又彎腰問他“有力氣給我帶路嗎”
他的耳朵貼在燕知嘴邊,等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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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燕知又點頭,撐著桌子站起來。
“慢點兒。”牧長覺扶著他的腰,慢慢把他往外帶。
大概也就幾步路,燕知給他指取藥窗口的位置,“那兒。”
“好,我們一起過去拿。”牧長覺一邊帶著他走一邊給他揉腰,“等會兒輸上液馬上就不難受了。”
燕知聲音很小地答應,“嗯。”
護士拿著配好的藥來給燕知輸液。
輸液針剛從燕知的皮膚上沒下去,他抬頭看牧長覺“你先回去吧,我輸完液自己回學校就行了。”
他眼淚掉得已經遮不住了,只好道歉“對不起,我眼睛稍微有點不舒服。”
“我在旁邊看一會兒,等這瓶輸完換了藥。”牧長覺在他床邊坐下了,一只手在他后背搭著。
大概是被燒精神了,燕知現在一點兒也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