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除了商渡以外,她其實并不確定,是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家那點腌臜事
外人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也說不定。
一想到所有人都清楚她家內里腐壞成什么樣,而她父母卻還要帶著她假裝家和萬事興,周雨晚莫名覺得好搞笑。
又可悲,又可笑。
年前在本省的陸家,年后到滬市的周家。
周雨晚以為今年也是這個流程,但沒想到時間提前了些。
除夕是在周家過的。
關于她和商渡的事,不少人略有耳聞,其中一個遠方的伯伯,在飯桌上說,如果能攀上商家那門親,她這輩子可以高枕無憂了。
然后,另一個周雨晚沒什么印象的嬸嬸出來打趣“先別說結婚的事了,這訂婚宴什么時候辦呢需不需要嬸嬸幫你出點主意”
周雨晚味同嚼蠟地吃著菜,語氣平平“才談半年,想那么多”
周牧瞥她一眼,以為是她不樂意,沉聲說
“半年不短了,我看商家那小子對你挺上心,早點定下來,對你倆都好。”
有人附和“就是,你爸媽當年可是一見鐘情,談了不過一個月,就訂婚了。”
聞言,周雨晚忍著沒翻白眼。
是一見鐘情,還是發現對方跟自己臭味相投,談好了婚后各玩各的
陸卿晚給她夾一塊排骨擱碗里,出來打圓場“晚晚臉皮薄,不好意思同大家說這些事。”
“不過”她話鋒一轉,眸光落在周雨晚身上,“這種事的確早點說定比較好,你不好意思出面,那就讓我們這些做父母的出面去談。”
陸卿晚早有想法,
周牧也在打著算盤。
當年他們從聯姻中獲利,這次自然也不會錯過機會。
何況上次,還有過商渡幫忙牽線,讓陸卿晚和商家談成一單生意,幫安瑞智能起死回生的事。
不過年初一,他們就要帶周雨晚搭乘飛機直奔港城。
周雨晚不情愿受他們擺弄,陸卿晚就問她“你到底喜不喜歡商渡”
她當然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甚至做好了就算他一直不行,她一直沒有x生活,都要繼續跟他過下去的心理準備。
見她遲遲不回話,陸卿晚一針見血地問
“所以你在抗拒什么害怕他根本沒打算跟你走到最后,沒想跟你結婚”
周雨晚不知道。
被他們煩得不行,一賭氣,就隨他們去了。
下午抵達港城,晚飯是在商家老宅吃的。
周雨晚習慣坐商渡旁邊,被陸卿晚不動聲色地拉回來,挨著她坐。
一頓飯,兩家人各懷心事,各自又有著各自的想法。
商渡好幾次把眼神落她身上,周雨晚心情不好,當沒看見,任由陸卿晚和周牧一次又一次明里暗里地試探。
然后,他們那些話又被他們一家避重就輕地打回來,話題兜兜轉轉,就是不落到重點上。
一桌子人精,最是擅長打太極。
眼見他們一家人沒打算詳談他們的婚事,陸卿晚把矛頭對準商渡
“當然,我們做家長的,說再多都沒用,主要還是看他們的意思商渡,關于你和晚晚的以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這問題好犀利。
所有人都看向商渡,周雨晚也看向他。
等待他給出回答的每一秒,都漫長得像一世紀。
他正吃著東西,腮骨緩慢地動,肉眼可見在遲疑,在用那顆聰慧的大腦,思索怎么交出令所有人滿意的答卷
“雖然現在談這些事還太早,不過我打小就認定要跟晚晚在一起一輩子了。因為這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所以,不想現在隨隨便便就作出決定。”
潛臺詞是,他還需要點時間。
周雨晚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