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不對嗎”
六一的聲音在時遠背后響起,聲音不大,但跟充氣錘子一樣,不輕不重地在這位多災多難的男主角心口砸了一下。
時遠的腳步突然就滯澀了,他回頭,看著這個讓自己翻來覆去五味雜陳的人“”
“我說過的話都做數,”他朝時遠的方向走去,“整個世界都遺棄你,我也不會。”
何澤書心里“咯噔”一下。
“六一”透過盛縉的皮囊,那樣專注地凝視著自己,他少有這樣的機會能在這老奸巨猾的狐貍臉上看到這樣真摯的表情,一句承諾說得像發誓。
何澤書跟時遠這個角色的共鳴在這一瞬達到了巔峰故事里的主人公,故事外的自己,兩個在世界上漂泊的靈魂,在這個瞬間得到了安慰。
面前人輕輕拉起他的手,在指尖吻了吻,動作輕柔,甚至帶著點小心翼翼的無措“別哭。”
何澤書這才發現自己在哭,大滴大滴的眼淚無聲地往下淌,他哭得漂亮又安靜。
鏡頭外的“觀眾”們心臟都揪住了。
一片安靜中,尚導小聲說了句“卡吧,換場。”
總導演話音一落,盛縉攥著何澤書的手腕往懷里一帶,緊緊抱住他,在何澤書的背上輕輕地拍,嘴唇落在他發絲之間,輕聲說“小書,別哭,你哭得我心疼。”
何澤書死死扒著他的前襟,也不出聲,就是安安靜靜地掉眼淚,不嚎啕也不哽咽,就是哭,長時間地哭。
這好像是他演的這美強慘第一場哭戲,而是只是素材,還指不定會不會被剪進正片。
何澤書說不上來自己為什么哭,可能為自己的心動緊張茫然,又或是不知道如何面對這樣的承諾,再或是他想起來這故事的走向,覺得這句承諾屬實是個狗屁,什么都算不上。
故事里,這倆人都不是什么世俗意義上的正常人。
無論是時遠還是六一,都不怎么在意外人的眼光,也沒人什么“外人”的眼光值得他倆去在乎。
他們堪稱迅猛地墜入愛河,時遠再一次縱身投入名為“情感”的漩渦以粉身碎骨的架勢。
他仿佛一個對“愛”上癮的癮君子,從纏著六一接吻、做愛,但每當六一試圖說點情話,就會被時遠送上的唇打斷
“小遠”六一在他耳邊輕聲問。
“別說,別說那些話,”時遠按住他的唇,垂下修長的眼睫,“不吉利。”
六一也不太明白這玄之又玄的“吉利”,但聽從愛人的意思,不再開口。
時遠摟上他的脖子“尤其別說你會永遠在我身邊,別說永遠,別跟我說永遠”
話音還沒落,他就急切地去吻愛人,好像一條在岸邊撲騰的魚,碰到六一嘴唇的那一瞬才算上了岸。
時遠是最期待承諾的人,卻怕聽承諾。
他甚至拒絕舉辦婚禮,他害怕兩人相互宣讀誓詞的環節,怕得不行,“正巧”六一也不在意,這婚索性就不結了。
這倆人干柴烈火地滾在一起,很快,“葉子”出生了。
沒錯,景冰煙非常懶散地把葉子的小名直接給了兩位主人公的孩子,我們“葉子”就繼續飾演“葉子”,甚至兩個爸爸還是自己的爸爸,代入感無敵。
等葉子4歲了,這兩個不靠譜的主角才覺得不辦婚禮不太合適,突發奇想準備去教堂補一個。
可能是誓言真的不吉利,這場婚禮,沒能順利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