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瑩掃了一眼,后期要用人,此人必殺,太聰明了,得殺
但琇瑩此時也正等著他們問呢,他立馬佯做大力掐手,淚盈滿目,帶著哽咽聲道,“他們綁了我兄長,讓阿兄以他的身份聚集趙國的殘存勢力,阿兄不肯,他們就,他們就鞭打他。”
他們就把我哥當神捧著。
琇瑩有點想笑,只好用力揉自己的眼睛,用手捂著自己的臉,讓自己落下淚來,演技拙劣的讓人汗顏。
但因為暈黃的燈光,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是琇瑩太過傷心,不斷抹淚。
“他們為了讓阿兄同意,又抓了我,威逼利誘。實不相瞞,各位兄長,我已被關了一年了。”
這經歷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就連在外站崗的獄卒都差點信了,但好在他十分機靈,明白了公子的意思,去尋了尉繚。
尉繚這老狐貍肯定比小狐貍段位高,他笑起來,要獄卒跟別們牢房的獄卒換人,要年齡與公子相差大的換進去,另外配合公子演戲,對公子態度兇一點。
那獄卒撓頭,對公子兇,他家婆姨不給他吃了,況且公子長得那么好看,比那小女娃還嬌貴,他根本不舍得兇。
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他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他粗暴地抽了地一鞭子,濺起灰塵,一臉兇相地對那群韓人道,“安靜些上頭有令,你們這群人要被遷走。快點滾出來,不然小心鞭子”
那群人如同馴服的綿羊一樣,一個一個被押出去了。
琇瑩坐在那里擦眼淚,流了差不多三四滴眼淚,硬讓他抹得跟哭了三天似的。他一邊擦,一邊喊,“兄長們。”
獄卒扭了臉,佯作兇惡,實際話語綿軟的很,“你也滾回去,不然小心鞭子”
琇瑩立馬“嗚”的一聲埋臉在桌上,怕自己笑出來,還特地把臉捂得嚴嚴實實的。
獄卒將人帶走了,他才笑出聲來,說實話,他流的眼淚還沒有他此時大笑流下的生理淚水多。
好想去跟阿兄說,他輕笑著,提筆就寫這件事,阿兄一定懂我,畢竟我倆一直同頻共游。
結果他沒笑太久,就看見了那被獄卒帶來的綁著穿著女裝的張良。
他的打扮十分荒唐,若是以往琇瑩應該笑的,道一句,“阿良,當真冰肌玉骨,花容月貌。”
可而今他的笑凝固在臉上,停下了自己的筆,抿直了唇。
琇瑩知道他是著女裝憑著這張勝似美人的臉要逃跑,可惜阿兄盯上了。他沒跑出來,但是一直沒放棄逃跑,才只有他是被綁著到這里的。
張良也抬首見了他,二人隔著牢門對望,一人依舊是皓月清光,天地疏朗,一人卻是嚴冬已至,芙蓉凋落。
琇瑩偏過了頭,他不忍見,不忍見他那總帶桃花春意的眼枯槁得如同被荒草覆蓋了。
張良也偏過頭,進了他旁邊的牢房,沉默的坐在角落。
他再也不如以前一樣,見琇瑩時,會輕拱起手,道一句,“良見過公子。”
故人已故,少年不復。美玉有缺,芙蓉散落,滿地花殘委地不歸。
琇瑩清楚,再見時,你我必面目非,他避無可避,卻未想今日這么快,快到,快到,不過只是你我互相偏了頭,不過只是用沉默代替了無話不說。
而今我入你目,友人早成了面目可憎的仇人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