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妃不覺得她這位外甥就是個圣人了。
賢王妃瞇了瞇眼,在提出這個話,越來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當初姐夫房中有了人,哪怕沒有給位份,只是個不值一提的通房,姐姐不照樣暗自傷神了許久,換在姜姒妗身上,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尤其是姜姒妗的身份讓她除了裴初慍的寵愛什么都沒有,她的底氣根本就不足。
要是真的過于傷神,波及腹中子嗣便更是有好戲看了。
賢王妃不喜姜姒妗,連帶著她腹中的孩子也一起不喜,從不覺得那也是她們衛氏的血脈。
昭陽見母妃當真生出這個念頭,心底只冒出一陣陣涼意,母妃是不是真的瘋了
怎么這么魔怔
她站起來,她不由自主地搖頭“我已經言盡于此,母妃要當真非要執意于此,日后便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吧。”
她勸不動,身心俱疲,眼見賢王府要被拖下深淵,她只能斷尾自救。
也只有她安然無事,才能給賢王府眾人一條后路。
賢王妃驟然抬頭,滿臉的不敢置信,雙手顫抖著指向她“你說什么”
昭陽往日阻攔她也就罷了,如今居然要以斷絕母女關系來威脅她
這段時間積攢的不滿和惱怒讓賢王妃渾身顫抖,一手捂住起伏不斷的胸口
“不孝女”
百善孝為先,一句不孝在這個世道簡直是能將人壓垮。
昭陽卻不為所動,她只是冷眼看向賢王妃“不然呢等你母妃拉著我一起陪葬么”
“你是堂堂王妃,論起身份,表嫂更算是你的子侄,給表哥納妾用來打壓表嫂,這種后宅陰損的手段擺在明面上,傳出去,賢王府還有什么臉面”
這些話,昭陽在秋靜寺時就想說了。
瞧瞧母妃當時說表嫂的那些話,什么子嗣艱難,什么身體有問題,仿佛是后院爭斗的掐酸話音,只叫人覺得上不得臺面。
昭陽聽著都覺得難堪。
賢王妃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昭陽按住心底擔憂的情緒,她只恨不得把話說得再狠一點,讓母妃徹底清醒過來,而不是一再地糊涂下去,她聲音越發冷
“母妃覺得,一旦表哥不在乎了,您這個賢王妃的身份又當得什么”
她簡直要將賢王妃的臉皮撕下來,賢王妃氣得手指都在顫抖,她這一輩子最在乎身份尊貴,卻被親生女兒赤裸裸地指著說你倚仗的身份不過如此這叫賢王妃怎么能夠接受
因這層身份,衛氏出事,她將自己關在府中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因這層身份,她無視裴府一家慘狀,甚至怨恨裴府拖累了衛氏,也連累了她失去母族的支持。
因這層身份,她冷眼旁觀裴初慍備受欺辱,生怕裴初慍會拖累她,賢王府的大門從不會裴初慍敞開。
她為了賢王妃這層身份,早在曾經就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拋棄了。
后來她的地位又上過一層樓,怎么允許自己掉下來
賢王妃指著門口,看向昭陽的眼底徹底冷下來,她胸口不斷起伏,唇色慘白,卻是厲聲
“你給我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