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劍閣后來以靈丹妙藥鎮住傷勢,但過了不久老人還是因為重傷不治而死去。
當年的小孩便是李進義。
那位老人則是他的師傅,也是天鷹宗宗主唯一的親弟弟,更是天鷹宗修行境界最高的人。
從那以后,失去兄弟的天鷹宗宗主心思也就不放在修行之上,宗門勢力越來越弱,久而久之,建宗方向也逐漸偏移到為兩洲送信的事物之上。
李進義想起往事,便忍不住一臉唏噓,再次行禮道:“前輩,說這些陳年老事,倒是讓您見笑了。”
男子微笑搖頭,說出了一番讓李進義石破天驚的話。“非但不可笑,反而極為可敬,若不是因為你師傅,此洲邊界要從此動蕩百年。說來慚愧,我劍閣雖殺傷力極強,但妙手生花的救人一事卻并不擅長,當年時間緊急,我去往邊界后再回來時你師傅便已經油盡燈枯,回天乏術,饒是我親自出手也沒有任何辦法。”
李進義目瞪口呆,問道:“你.....你究竟是誰?”
男子轉過頭望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笑意,坦然說道:“你師傅叫做云來,天賦根骨心性皆為不錯,至于你,當年離我隔得較遠有些看不清,不過我還是記得你,畢竟你師傅死前特意與我提過,招財這個名字寓意很喜慶,若不是你們,我劍閣便會成為千古罪人。”
老人這一刻霎那眼眶通紅,身軀和嗓音都顫抖起來,“您....難道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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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
男子抬頭,喃喃道:“知道你心中頗有怨氣,當年確實屬我劍閣有愧,但劍閣這些年并沒忘記你師傅當年以命換來的恩情,今日我與你同游兩洲,從今以后這兩洲之地應該便不會再有人刻意為難天鷹宗,另外天鷹宗每五年可挑選十人進劍閣學劍,學成皆可下山,不用著急拒絕,這些不是彌補和施舍,而是你們本來就該得的,是我做的太晚而已。“
老人當場雙膝跪下,差點從雄鷹背面掉下高空,他卻毫不在意,只是壓抑著自己的嗓音,淚流滿面道:“晚輩不敢有絲毫怨氣,以前沒有,日后更是沒有,只是當年師傅臨死前不停與我說有幸見過劉掌教一面,自覺高山仰止,風采絕倫,突然就對修道一事說不出的向往,揚言下輩子也要成為劉掌教那般的神仙人物,臨死還與我歲歲年年,所以晚輩便便惱怒自己當年為何不能再多走幾步,哪怕是爬也要爬到師傅身旁,然而今日有幸一見,遂得心愿,只覺得果然如此!”
少年元寶滿臉驚慌錯愕。
他錯愕的原因很多。
比如從未看見師傅流露出如此情緒,更沒有跪過除宗主外的任何一人。
又比如劍閣有很多人姓劉。
但是掌教卻只有一個。
看不出年紀的男子問道:“如今劍閣可不像當年,愿在劍閣修行?十年內再破兩境并不是難事。”
老人搖頭,只是站起身滿足笑道:“已經夠了,若是師傅知道今日之事,自然也會含笑九泉之下,既然已經叨擾掌教多時,那我們就該早日回去復命。”
說完第一次未等男子說話,就帶著徹底懵掉的少年元寶離開此地,果斷而決絕。
劍閣掌教,或者說劉紫陽,望著眼前老人的背影,仿佛又看見了當年那個累趴在劍閣山門前不停用舌頭舔著小溪溪水的少年。
來的時候極快,走的時候也是這般灑脫。
光陰似箭,白駒過隙,物是人非,眨眼便是百年。
事實上,對他來說,確實也僅僅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以后不閉關了。”
男子不知道對誰輕輕呢喃了一句,隨后右手作劍指,輕描淡寫便在半空劃開了一道空間裂縫。
他踏步進入,斗轉星移間,一座被磅礴劍氣掩蓋天機的小山村便毫不掩飾出現在眼前。
村口的一張廢棄桌子前,一個雙腿翹在桌子上,身形后仰的中年慵懶漢子一手提著酒壇,一面醉醺醺的說道:“喲,六只羊,好久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