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里,隱約可見遠處現出了兩道身影。
一個嬌小的握著刀,一個白衣的靜靜伴在她身側。
苦禪大師猛然睜開了眼。
受傷的童槍王也睜開了眼。
華山秘劍宗的尹掌教也是皺起了眉。
“是皇后與那小太監!”小皇帝玄明已經分辨出了來人,他拳頭握緊了。
真是禍害活千年!
這對狗男女,禍國殃民,為什么還活著?為什么還能來此?
苦禪大師輕輕嘆了聲:“陛下錯了,那不是小太監。”
玄明愣了愣,又瞪大眼遠眺大雨傾盆里的那兩道身影,由遠而近,從容不迫,這對狗男女的模樣他怎么會忘記呢?
他沒有認錯!
于是,玄明道:“大師,那不是小太監卻又是何人?”
苦禪大師神色無比凝重,凝重的連帶著整個浮生殿的空院兒的壓抑浮現在每個人的心里,他緩緩吐出幾個字:“皇上不是想知道誰是刀魔嗎?我想您現在看到了。”
“那不是小太監,那是天下第七!!”
一聲若驚雷。
“尹大俠,你怎么看?”
玄明深吸一口氣,他不敢相信,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尹掌教怔怔看著大雨中的兩人,他的身子忽然在抖。
小皇帝凌厲的眼光一掃,便是看到他的手腕在抖,連動著緊握的劍,都在抖動,他忽然覺得已經不需要再問了。
雖然他還是不信。
可華山秘劍宗的這位掌教,他的身子不會說謊,他在恐懼嗎?
尹雨浩左手運力壓下顫抖的右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好濃的刀氣!”
玄明不信邪,或者說他心底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所以回道:“可是他沒有帶刀!一個不拿著刀的人,怎么會有刀氣?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不管有沒有弄錯。
很快就會知道。
因為,蒙蒙的帶著些氤氳氣息的垂花門下,嬌小皇后與白衣太監已至了。
像是兩位不請自來躲雨的客人,看著院子中央負手傲然而立的小皇帝,看著小皇帝身側環繞的數位隱世高手,以及那鋪展成了半圓的數十名劍客,槍客。
還有院子中央,正跪倒在地,雙目圓睜,背后顯出一個血窟窿的官服男子,這男子不是太尉又是什么人?
公羊家的家主死了!
“大伯!!”公羊小淺還是難以置信,那城府極深,一手遮天的大伯竟然死了?
就這么安安靜靜的死在了一個小院兒里。
小皇帝玄明深吸一口氣,威嚴道:“太尉叛國,該死!但此事當與皇后無關,還不速速退下!”
他心里賊清楚。
雖然他還是不信那狗太監竟然是“刀魔”天下第七,但是不妨礙他做出最正確的決斷:先哄走兩人再說。
見兩人不動,玄明又道:“我大周與公羊家一向交好,太尉做事一人承擔,與你們無關,朕知道皇后悲傷,也知道平日里冷落了你,朕...”
反正打嘴炮不需要錢,能哄就哄吧。
畢竟對于那位若是幽靈般盤旋在大周皇宮里,俯瞰著整個江湖的天下第七,這皇帝打心里的有些恐懼。
但是,公羊小淺卻是露出了嫵媚的笑:“皇上現在還這么說,莫不是當哀家是三歲的小孩?哄一哄,哀家就走了?”
她神色一凝,擲地有聲道:“既然圖窮匕見了,皇上的氣魄去了哪里?!不就是一死嗎?何必如此艱難?”
鏗然一聲,她拔出了弧月長刀,優雅的握著刀柄,拉出一個起手勢。
夏白卻是伸出手指,輕輕按了按她的刀身,溫和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