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琴想起這些年的撫養,為了他放棄諸多,如今看他態度這般強硬,總是有些傷心。
傷心歸傷心,文琴還是忍不住問一句“如果我不給呢”
許默眼底的笑意散得一干二凈,他看著她,語氣平靜道“他逃不過法律的制裁,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文琴身形顫了顫,抓住塌上的墊子,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可以給你。”
“但是以后你別往我這兒走了。”
許默神情一頓,困惑地望向下定決心的文琴,忍不住為自己開脫“小姨,您這是”
文琴抬手,阻止他“別叫我。”
“我不配。”
許默來得匆匆,去也匆匆。
文琴將一疊密封的文件袋遞給他后,便神情疲倦地靠在塌上,招呼阿姨送走他。
許默在院門口站了快半小時才走人。
阿姨見了,忍不住為他說情“您這是何必呢大過年的,他特意過來陪您吃晚飯。您倒好,直接把人趕走了。”
文琴裹緊身上的披肩,看著茶幾上已經涼透的茶,喘著氣沒吭聲。
她不是生他的氣,只是她做不到兩全,所以遷怒于他罷了。
許默在院子凍得大半個小時,人鉆進車里,緩了好一陣兒,僵冷的手指才慢慢有知覺。
他沒著急離開,而是撿起煙盒,不慌不忙點了根煙。
車廂煙霧彌漫,許默窩在駕駛座,冷著臉,指間捏著煙,機械地往嘴里塞。
費盡心思得來的文件袋被他扔垃圾似地丟進了儲物箱,他甚至看都沒看一眼。
兩個小時前的夏家書房,夏崇惟背著手站在書架前,指著照片里的女人跟許默說“這些年我忙于工作,對湯圓兒的關心不夠。現在想想,真是后悔。她跟人領
證結了婚,我這個當爸的卻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
“私心來說,我對你小子的能力還挺欣賞。不過你做女婿,我又覺得心思太重,我女兒容易吃虧。”
“況且以許家如今的狀況,我是不可能放心把人交給你的。”
“”
“這樣,等你處理好擺在你面前的爛攤子再來跟我談,讓我看到你的決心。”
許默抽了口煙,腦子里全是夏崇惟隱晦的提示與不贊同。
擺在他面前的從來不是明路,他能走的也不是什么光明大道。
許默疲憊地靠在座椅里,瞇著眼,腦子里演練著如今的形勢,想了無數個可能,最終也沒確定往哪兒走。
一根煙抽完,他掏出手機,瞧見夏竹發過來的短信,他苦笑一聲,沒回。
丟下手機,許默導航八寶山,獨自驅車前往。
夏竹并不知道,此刻的許默遭遇著什么樣的艱難選擇,她一心沉浸在夏崇惟已經同意他倆在一起的欣喜中,恨不得立馬去見他。
若不是丁舒桐看她太過興奮,潑了盆涼水,她肯定開車跑了。
丁舒桐瞥了瞥書房,從下午到現在,那道門一直關著,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夏崇惟并不滿意這門親事兒。
偏偏他們家這傻姑娘覺得有戲,心中有愛,仿佛任憑誰也不能阻止她和許默。
丁舒桐蹙了蹙眉,擔憂地說“你別高興太早。”
夏竹撇撇嘴,不當回事兒“老夏都同意了,小姨您到底站哪兒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