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攝制組要為翟靖堂拍攝九十分鐘的紀錄片,取材的其中一站就在東城,翟靖堂去東城某大學做講座。
得知此事,陳清霧立即聯系翟老師,想做東請他吃頓飯。
翟老師的回復是,飯不吃了,但既然陳清霧的工作室也在東城,那勢必得來工作室拜訪拜訪。
這性質和被老師當堂抽查作業沒什么兩樣,陳清霧自然嚴陣以待。
當日,陳清霧先帶翟靖堂去參觀了文創園的那座柴窯,隨即去往自己的工作室。
藝術家們對自己的工作空間要求各不相同,翟靖堂偏好整潔有序。
進門之后,翟靖堂看見干凈明亮的環境率先點了點頭,說規劃得很不錯,很有條理。
陳清霧帶著翟靖堂稍作參觀。
翟靖堂問“最近做了些什么作品”
陳清霧給他看了看最近的習作,還有之前燒制安姐的那組作品時,挑剩下的備選品。
翟靖堂隨意挑了那只“塞上燕脂凝夜紫”的備品,一邊細看一邊指點改進的空間,“顏色有點浮,不夠實。你以前就有這個毛病,做東西總是指望一次性燒到滿意。這只杯子你拿去再復燒一次試試看,保管比現在這個效果更豐富。”
陳清霧連連點頭。
說完了缺點,翟靖堂又夸“不過瑕不掩瑜,做的東西開始有你自己的風格了,很不錯。”
翟靖堂一直是這樣,嚴慈并濟。
同行的還有一個一直在翟靖堂手下工作的學生,姓姚,陳清霧他們這些后進的都叫他姚哥。
姚哥說“清霧你工作室成立要做個海報發朋友圈啊,不然我們怎么替你宣傳。”
陳清霧很不好意思“其實是因為工作室名字還沒定正好翟老師您和姚哥幫我看一看,定哪個比較好可以嗎”
陳清霧將工作臺上的一張a4紙拿過來,那上面是她擬定的七八個名字。
翟靖堂的工作室叫靖南堂,“靖”和“堂”來自他的名字,“南”來自他妻子的名字。那時候大家知道了名字的來源,都一副吃足狗糧的表情。
翟靖堂舉著紙張細看,沉吟半晌,說道“最后這個你怎么劃了我倒覺得這個不錯。”
姚哥湊攏一看,也點頭,“霧里青。不挺好的嘛既跟你名字貼合,又跟你作品風格意境類似。”
陳清霧也很難解釋自己為什么寫下了又劃掉,只笑了笑說“那我再考慮一下。”
參觀一圈之后,翟靖堂腳步稍頓,拿起臺面上的一只青白釉小碗,“這是誰做的”
陳清霧看去一眼,“是一位叫莊世英的女士做的。”
“莊世英是業內的嗎怎么沒聽過這個名字。”
陳清霧便跟翟靖堂介紹了那一組五只瓷碗的淵源。
翟靖堂將五只碗都仔細賞閱了一遍,感嘆道,“真是好東西。大姚,我們的那個策劃,是不是最近準備落地了”
“是的。”姚哥忙對陳清霧說道“最近翟老師和瓷都的幾位老師準備聯合牽頭組織一個展覽,性質有點類似發掘遺珠之作。清霧,我覺得這位莊老師的作品,就很適合拿來參展。”
陳清霧頓了一下,“我手里只有這五件作品,會不會不夠”
“展覽是藝術家專題的形式,五件確實不太夠。你能聯系到她的后人嗎問問他們那兒還有沒有藏品。只要對方有意向參展,后續運輸、安保、布展這些事兒,我們都會全權負責。”
陳清霧猶疑了片刻,只說“我去試試看。”
姚哥點頭,“你確定好了跟我聯系。”
參觀結束后,翟靖堂和姚哥便準備走了,左右不肯答應讓清霧請客。
陳清霧知道翟老師是個極有原則的人,也就不勉強。
臨走前,姚哥半開玩笑地囑咐“多在群里發言啊清霧。”
陳清霧笑說“我盡量。”
將翟老師和姚哥送走后,陳清霧回到工作室不久,收到了姚哥推送給她的一份df文檔,是關于那“拾珠計劃”的完整介紹。
陳清霧看完,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