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琳回來了。”付文丹朝她招了招手。
施云琳攥了攥手里的小藥瓶,故意不去看亓山狼,挨著母親坐下,看母親做針線活。
已經到了要做晚飯的時候,也青回屋換了身衣裳,就去廚房幫柳嬤嬤做飯。不多時,她捧著搗蒜罐出來,坐在臺階上,握著搗蒜杵在罐子里一下一下用力搗蒜。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有規律地搗著。
施云琳聽著這聲音,不由抬眼望過去,她看著也青搗蒜枯燥重復的動作良久,忽然之間想到了什么,她下意識轉頭去看亓山狼,驚見亓山狼也正在看著也青搗蒜。
亓山狼敏銳地覺察到了施云琳的目光,轉過頭來,目光與施云琳撞在一起。
施云琳眨了下眼睛,攥緊了手里的小瓷瓶。她有點心虛地移開目光,然后站起身,匆匆往房里去。
亓山狼起身,跟著她進了房。
“自己出門,不叫我。”亓山狼說。
施云琳背對著他,胡亂地應了一聲。亓山狼幾步走到施云琳身后,在她背后抱住她,他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湊到她頸側,細碎地親吻。
施云琳心亂如麻。脖側的癢,加劇了她心里的慌。亓山狼覺察出來,他抬眼,盯著她。
施云琳沉沉舒出一口氣,她狠了狠心,拿開亓山狼抱在她身前的手,她走到一旁的桌前,提起水壺倒了一杯溫水,而后當著亓山狼的面,將攥在手里的小藥瓶拿出來,往水中倒些藥粉。
她還是怕疼的,她怕亓山狼太兇了,想起宿羽說這藥藥效很厲害,也沒敢倒太多藥粉。
她捧著水杯晃了晃,然后雙手捧著水杯遞給亓山狼。
“喝。”她說。
亓山狼伸手接過來,毫不猶豫地一口飲盡,將空杯子放在桌上。
施云琳愣愣看著他,問“你、你都不問什么東西也不怕我毒死你”
“宿羽給你的。”亓山狼說。
施云琳了然。宿羽絕對不會瞞亓山狼事情,應該早就將她找去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亓山狼。
施云琳抿了抿唇,沒再說什么,她轉身朝床榻走去,緊張讓她將一側的床幔不小心撞落。她坐在床邊等待,半邊垂落的床幔慢悠悠地晃,半遮著她的忐忑。
窗外下雪了,亓山狼將半開的窗扇關上。
亓山狼走過去,立在施云琳面前,俯視著她,粗糲的掌心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
她不懂。他要的不僅是她的愿意。
窗外降下今冬最后一場雪,屋內亦有雪點落在施云琳的手上、身上。但也僅此而已了。亓山狼垂眼,用帕子仔細給她擦手。他的眼睛不是往日的漆亮也不是偶爾泛出的蒼白色,而是罕見的猩紅,壓起的情緒,變成血絲盤橫在他的眼白上。
施云琳抬眼看他這個樣子,她擰著眉,甩開亓山狼的手,快步朝方桌走去。她重新倒了一杯水,將小藥瓶里的藥盡數倒進去。
亓山狼看著,只是皺了下眉,縱著她胡鬧。可是下一刻,他竟發現施云琳要自己喝。
亓山狼立刻變了臉色,一邊系上腰帶,一邊朝她沖過去。“云琳,你別喝”
可是他還是遲了。施云琳從未喝水喝得這樣快,混著藥的溫水全灌進嘴里去。大半喝進腹中,小半從她唇角淌落,沿著她的下巴流而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