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隨風問完,馮樂真心虛望天,他頓時氣笑了“現在只是探出蘭草的根上有毒,至于和疫癥有沒有干系,還得再調查,殿下別高興得太早。”
“本宮相信沈先生一定可以查出真相。”馮樂真一本正經。
沈隨風挑眉“殿下倒是斗志昂揚。”
“那是,本宮還等著快些痊愈,陪沈先生回家探親呢。”馮樂真微笑。
沈隨風笑了一聲,總算不逗她了“蘭草我得拿走。”
“請便。”馮樂真十分大方。
沈隨風也沒再廢話,抱起蘭草就往外走,馮樂真安靜目送,直到他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才露出點點笑意“還有事”
沈隨風頓了頓,道“殿下早些休息。”
馮樂真神色柔軟了些“嗯。”
房門關上,馮樂真臉上笑意褪盡。
其實蘭草和疫癥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究竟有沒有干系,誰也說不清楚,但如今已入窮巷,若不調頭再尋新的出路,即便殺了劉明德保住校場這些百姓,也只是暫時的。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她輕輕嘆了聲氣,轉身回床上歇息去了。
天蒙蒙亮時,她又開始起熱,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洶涌,灼熱的體溫幾乎要將她燃為灰燼,半夢半醒間隱約看到一道身著錦袍的身影朝自己走來,她恍惚一瞬,手指動了動,他便握住了她的手。
“你怎么來了”她聲音有些啞。
他溫聲回道“我不放心你,就來看看。”
馮樂真閉上眼睛,連呵出的氣都是熱的“本宮會死嗎”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殿下不會死。”
馮樂真無聲彎了彎唇角,直到握著自己的手松開,她才極為艱難地重新睜開眼睛“傅知弦,你去哪”
正準備離開的背影一頓,半晌才說一句“我給殿下拿藥。”
馮樂真勉強應了一聲,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渾渾噩噩睡了不知多久,再次醒來時只覺身體乏力口干舌燥,至于昨日的夢境,一時也有些模糊了。
怎么就突然夢見他了。
馮樂真無奈一笑,撐著床褥坐起來時,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她手上那些幾乎連成片的紅疹,竟消了一大半。
“殿下看什么呢”
沈隨風的聲音突然響起,馮樂真蹙了蹙眉,抬頭看向他。
今日的他一如既往,穿的仍是白衣。
“查了一夜,總算確定了,”沈隨風笑了,眼底仿佛有細碎的光,“殿內或許真的不是疫癥,而是這蘭草的毒。”
“毒”她一開始,嗓子啞得厲害。
沈隨風低頭倒了杯水,三兩步走上前來喂她喝下,馮樂真只覺嗓子如同大旱三年的農田,第一口熱流涌入時竟只覺得刺痛。
“還要。”她懶倦開口。
沈隨風便又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