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悶在屋里
,偶爾也是想出去透透氣的,你別同他一個病患計較了。”馮樂真安撫。
沈隨風喉間溢出一聲嗯,下一瞬對上她的視線,才想起自己剛才的話還沒問完。
馮樂真輕咳一聲“時候不早了,要不”
話沒說完,便被他打橫抱到了床上。
“聊聊吧。”他說。
馮樂真無奈,只好繼續剛才的話題,將自己如何在涼亭遇到祁景清、又如何與他一起躲避家丁的事說了出來。
當時推著輪椅跑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此刻復述當時場景時,馮樂真越說越覺得荒唐。沈隨風也是無言,聽完好一會兒才說“讓世子解釋一下不就行了,何必冒雪逃走。”
“他解釋了,祁鎮夫婦也未必會信。”馮樂真感慨。每個過于荒唐的決定背后,往往是因為有另一個教訓在,她就是經歷過,才沒指望祁景清的解釋有用。
沈隨風聽著她一副過來人的語氣,眼眸微微一動“先前給殿下布置寢房的故人,不是范公公吧。”
“嗯,是祁景清。”馮樂真也不賣關子了。
女子閨房,且不說是極私密的地方,單就從桌椅床到梳妝臺,每一樣都要做得跟多年前宮里的一樣,其間勢必要費不少心思。沈隨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本能地蹙了蹙眉。
沒等他往深處想,馮樂真便主動開口了“當年他在京都小住那段時間,經常邀請本宮來營關做客,營關路途遙遠,本宮不想來,所以推拒說怕住不慣,他便說將本宮屋里的東西都挪過來,就能住得慣了。”
提起小時候的事,馮樂真眼底泛起一絲笑意,“本宮也沒想到過去這么多年,他竟還記得孩童時的戲言。”
沈隨風表情逐漸微妙“世子會記得小時候的承諾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落水一事后,他竟還肯花心思兌現當年諾言”
“他當年落水之后,并未怪過本宮,”馮樂真斟酌道,“只是不知這么多年受病痛磋磨后,是否還如從前一般本宮今日瞧他的樣子,應該沒有生怨。”
沈隨風握住她的手“世子聰明通透,亦有容人之心,知道你并非有意為之,自然不會怪罪。”
“你不知道,當年若非本宮想去池塘賞景,他也不會跟著去,更不會出后來的事,”馮樂真捏了捏眉心,“雖然本宮不是推他的人,但他的確是因為本宮,才會有此一劫。”
“殿下不是推他的人”沈隨風猛然抬頭。
馮樂真失笑“很驚訝”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隨風蹙眉。
還能是怎么回事,細說起來,不過是一塊又臭又長的裹腳布罷了。當時在池塘邊玩的,除了她和祁景清,還有不少孩童,其中馮稷最為冒失,橫沖直撞間不小心推了祁景清一下,她下意識去拉時已經晚了,祁景清落水,而她伸出去的手,也成了眾目睽睽之下推人的證據。
“以馮稷的腦子,此事絕非有意設計,只會是意外,他這些年一直忌憚祁鎮,除了祁鎮擁兵自重不好掌
控外,也是因為這件事一直梗在他心里,”馮樂真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不過他也不算太蠢,知道沒有證據,單憑本宮一張嘴也翻不了案,所以才放心讓本宮來營關。”
“世子也不知道誰推的他”沈隨風蹙眉。
馮樂真失笑“他當時只顧著蹲在池塘邊看水燈,哪能注意到后面,他昏迷幾日醒來后,還為了本宮撒謊說是他自己沒站穩掉進水里,跟本宮沒有關系,可惜那么多雙眼睛都看到本宮伸手了,他解釋了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