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隨風問完,時間仿佛都跟著靜止一瞬。
馮樂真眨了眨眼睛,淡定反問“本宮身上有藥味嗎”
“有。”沈隨風答得篤定。
“本宮沒聞到呀還不是你,總這樣抱著本宮,本宮才會沾了藥味。”馮樂真還在人家腿上坐著,謊話是張口就來。
沈隨風冷笑一聲“我身上的藥味,是生藥材的青氣,世子身上的藥味,是熬煮過的味道,其中一味梔子黃更是泛著苦香,唯有一直服用才能”
“沒錯,本宮方才遇見他了。”馮樂真老實承認。
她不撒謊了,沈隨風反而蹙起眉頭“你去他寢房了”
“沒有啊,本宮沒事去他寢房做什么”馮樂真不解。
沈隨風“”
馮樂真“”
詭異的沉默之后,馮樂真暗道不好,剛要想法子替某個不省心的圓過去,他便已經像端盤菜一樣將她從自己腿上端下去,然后起身往外走“殿下先歇著,我等會兒回來陪你。”
“就說是家丁鬧出的動靜被你聽到了,千萬別說是我告的狀啊”馮樂真在他身后喊。
沈隨風沒有回答,頭也不回地拉開房門。
風雪有一剎灌進屋里,為熱氣騰騰的寢房帶來一絲清涼,下一瞬房門又被沈隨風關上了。
風雪被緊閉的房門隔絕在外,呼嘯的響動也一并變小了,馮樂真摸了摸鼻子,突然有點感覺對不起祁景清她上次有這種愧疚感,還是馮稷裝病不肯去上課,結果被她不小心說漏嘴的時候,那可是為數不多的、她感覺對不起馮稷的事。
但愿沈隨風被她磋磨這么久后,脾氣能好一點。馮樂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為祁景清祈禱。
一個時辰后,沈隨風滿身寒氣地回來了。
是真的滿身寒氣,眼眉上還掛著晶瑩的雪晶,愈發襯得一張臉俊美無雙。
馮樂真難得殷勤地迎上去,接過他解下的披風放到一邊,還不忘親自給他倒杯熱水“沈先生辛苦了,趕緊暖暖身子。”
沈隨風豈會不知她在想什么,接過杯子后睨了她一眼“放心,沒出賣你。”
正是因為不能出賣她,才沒向祁景清討要她的披風。
馮樂真放心了,又問“他情況如何”
沈隨風眉頭又擰了起來“自然是又起熱了,咳嗽也比先前嚴重,明知自己身體脆得像紙,還敢這樣折騰,若非師父臨終前叮囑我要盡心醫治,我今晚一定連夜離開”
說罷,又想起什么,于是與她對視,“把你也帶走。”
馮樂真哭笑不得“現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我已經重新開藥,等他退燒之后才回來,今晚若是不再起熱,應該就沒事了。”沈隨風提起這件事還是有點生氣,“他從前最叫人省心,近來也不知怎的了,短短幾天內出去吹了兩趟風,當真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