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會送這么多吃食過來,我都做好撒潑的準備了。”阿葉嘟囔著,還是掏出沈隨風送給她的銀針,挨個認真檢查。
她在這邊忙活,范公公也沒閑著,躬著身子向馮樂真匯報這一上午的事“侯府的仆役給咱們的人挨個發了厚棉被,地龍也都燒熱了,瓜果糕點每個屋都有,還給了御寒的棉衣,可真是無微不至。”
“沒毒”阿葉松一口氣,“殿下,您那法子可真好用,奴婢只使了一次,侯府的人便都學乖了,再不敢動什么手腳。”
“哪是本宮的手段有用,”馮樂真款步到桌前坐下,阿葉立刻開始給她布菜,“那是人家世子說一不二,才能給咱們方便。”
“世子”阿葉震驚。
“這么驚訝作甚,滿侯府能叫所有人聽話、又愿意幫咱們的,可不就只有他一人”馮樂真嘗了嘗侯府的飯菜,覺得味道還行,“待會兒你回咱們府上一趟,將本宮那套金玉所制的硯臺拿來,贈予他當是答謝。”
說罷,她又補充,“記得送過去時背著點人,別叫人瞧見了。”
“送禮還要偷偷摸摸”阿葉不解
。
馮樂真微笑“祁鎮夫婦都不想本宮與他們的寶貝兒子多接觸,本宮自然要避著點,否則引起他們警惕,就是祁景清再想幫忙,咱們也不能留下。”
“好吧。”阿葉撇了撇嘴,將公筷交給范公公就離開了。
馮樂真看著她郁悶的背影,不由得嘆了聲氣“寄人籬下的日子真是不好過啊”
“殿下若真覺得不好過,就該去總督大人家里暫居了,以他的性子只怕主院都讓得,實在不行府衙也能湊合,”范公公一針見血,“可殿下哪都不去,偏偏選了侯府,想來也是為了借這個機會與侯爺緩和關系。”
“本宮是有這想法,至于侯爺肯不肯,那就另說了。”馮樂真輕笑。反正她還有許多年要在營關,來日方長,她并不急于一時。
徐徐圖之就是。
阿葉拿到硯臺回來,趁晌午時庭院里沒人,便悄悄去了主院。
“你家殿下讓送來的”祁景清正坐在窗前下棋,一雙眼眸專注地看著棋盤,并未抬頭看她。
“回世子爺,正是殿下讓送的,殿下還吩咐奴婢,見了世子爺之后要代她道謝。”阿葉捧著硯臺恭敬回答。
祁景清這才掃了一眼她手中的東西,然后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既要道謝,她為何不親自前來”
“啊”阿葉沒反應過來。
祁景清不言語,繼續下棋,旁邊的書童笑呵呵道“世子下棋時太過專注,還請姑娘見諒。”
阿葉看一眼雙手各執黑白子的祁景清,心想自己跟自己下棋有什么可專注的。
人家沒收禮物的意思,她也沒必要自討沒趣了,阿葉福了福身徑直離開,回到隔壁院子后將祁景清的話復述一遍。
“還以為這個世子爺比鎮邊侯夫婦好說話些,現在看來是奴婢錯了。”她嘆氣道。
馮樂真掃了她一眼,驚訝“你怎么這般平靜。”
“什么”阿葉不懂她的意思。
馮樂真“他拒絕收下東西,還要本宮親自道謝,以你的脾氣,難道不該發火嗎”
阿葉噎了噎,半晌憋出一句“他長得太好看了,奴婢總覺得對他發火有點不落忍。”
馮樂真“呵。”
“真不是奴婢貪慕美色,殿下您沒瞧見,他一身單衣坐在窗前,窗明幾凈,他更干凈,跟個小神仙一樣。”阿葉感慨。
馮樂真想起祁景清那張臉,唇角的笑意更深。
大年三十,侯府突然多了幾十個不速之客,晚上的年夜飯都不夠了,一時間整個侯府都忙活起來,又是給不速之客們添東西,又是多多準備吃食的,忙得熱火朝天。
長公主府的人一向頭腦靈活,見他們不再表現敵意,便也樂得幫忙,侯府的人領其好意,也不再話里話外挑刺,一時間竟然還算和諧。
而在這和諧的忙碌之中,唯有主院還是靜的,祁景清繼續下棋,棋盤上黑白子廝殺,最后變成一盤死局。
正當他盯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