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夜就開始盤查了吧,為何直到今日口供錄好了才告訴我,”祁鎮臉色鐵青,“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鎮邊侯,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祁景仁突然平靜“說到底,侯爺是怪我自作主張了。”
“難道不該”祁鎮反問。
祁景仁笑了一聲,笑容短促又冷峻“今日若是哥哥自作主張,侯爺還會如此生氣嗎”
“放肆”
祁景仁心生倦怠,直接轉身離開了。
祁鎮氣得直跳腳,一扭頭看到那個被收買的本地人,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祁景仁一回到軍營,這些日子跟著她晝夜排查的兵士們便圍了上來,眼巴巴地等著她宣布侯爺給的賞賜。她幾次想要開口都沒說出話來,最后只能找個理由急匆匆回了帳房。
兵士們面面相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心底那點喜悅卻漸漸散去。
祁景仁回到帳房便開始寫折子,可惜提起筆后過了許久都沒寫下一字,反而愈發心煩意亂。正當她準備放棄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歡呼,她皺了皺眉剛要出去,阿葉便笑盈盈進來了。
“參見祁參將。”她笑著福了福身。
祁景仁略微冷靜了些“阿葉姑娘怎么來了。”
“是殿下叫奴婢來的,她說人既然已經抓到,想來祁參將也該向京中遞折子了,所以著奴婢來跟參將說一聲,此次的事里,切莫提到她的名字,”阿葉笑著解釋,“參將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殿下用心。”
馮稷把馮樂真送來,是為了讓她跟祁鎮兩虎相爭,而非是和和美美一起查案立功的。
祁景仁“明白,但這樣一來,殿下的功勞只怕要讓我一人領了。”
“殿下說了,權當是送祁參將的禮物,”阿葉笑了一聲,“對了,參將折子里莫要忘了提醒皇上,緋戰十有八九還在京中,讓他切莫放松了警惕。”
“知道了。”
該說的話都說了,阿葉便轉身離開,被她提點了一陣的祁景仁重新提筆,很快便將折子給寫好了,于是抬眸喚外面的人進來。
“這封折子快馬加鞭送去京都。”她吩咐道。
來人高興地接過,正準備離開,祁景仁突然叫住他“等等你這么高興做什么”
“參將不知道”那人笑道,“府衙送來不少東西,說是感念咱們這次抓人辛苦,特意給兵士們的獎勵,雞鴨魚肉還有紅包,都在外面放著呢”
胡文生那個摳搜的,怎么可能給他們送東西,那些物件出自誰手,自然不必說了。
她究竟想做什么祁景仁心存警惕,可看到下屬這樣高興的樣子,也很難不受觸動。
祁景仁寫的折子是依鎮邊侯的名義往上遞的,一路快馬加鞭晝夜不停,比緋戰已到營關的流言更快到了京都城。
馮稷看到折子后沒有說話,但當天下午便派禁軍將整個京都城圍得如鐵桶一般,大街上更是十步一關卡,排查每一個可疑的對象。
一處偏僻的民宅里,多日沒有出門的緋戰站在窗前,眼神陰郁如浩瀚的深海。
“看來營關的風雪沒有磋磨掉殿下的聰慧,來日方長,我們總會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