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問怎么了,就聽到他嘆了聲氣“殿下,喜歡你的人未免也太多了。”
馮樂真“”
沒等她細問,沈隨風便先一步進府了。
馮樂真也急著離開,只好暫時將疑問按下,打算回來之后再問他,結果這一出門,直到深夜才回,沈隨風早已休息,她也徹底將此事忘了。
不知不覺已經入了五月,大部分百姓已經完成了耕種,有特別貧困的人家沒錢買種子,便只能暫時讓地荒著。
營關這地界很是神奇,有最惡劣最漫長的冬天,也有最為肥沃的土地,且巧的是就算最貧困的人家,也多少有幾畝田地,富裕者的田
地更是數不勝數。大概就是土地太多,這里的人沒什么租賃土地的想法,貧困者沒錢買種子,地也租不出去,就只能任其荒著。
馮樂真從過完年一直在忙的就是這件事,她和胡文生盤完庫糧后,便將沒錢買種子的百姓聚集起來,一邊發稻種一邊與他們簽了收新米的協議。營關這地方雖然產業貧瘠,但糧食卻多得吃不完,一聽府衙要以比平時高出一成的價格收稻,就連不貧困的人家也坐不住了。
“我們不要府衙發種,只求府衙能用同樣的價格收下我們的稻米。”百姓們央求,馮樂真自然來者不拒。
祁鎮聽說她做的事后,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又要給兵士加奉銀,又把稻米收得比一般的價格高,她究竟哪來這么多錢”
“你有閑心管人家,不如多管管自己的家事,”宋蓮涼涼開口,“女兒自從上次鬧完,已經多久沒回來了”
“我打算收了她的官職,不信她不回來。”祁鎮繃起臉。
宋蓮笑了一聲“有本事你就做,看看逼急了她是妥協聽話,還是就此跟你斷絕關系。”
祁鎮一頓,立刻猶豫了。
與府衙簽協議的百姓越來越多,胡文生的頭也一天比一天疼,再看馮樂真,還在對百姓們來者不拒,簡直像過了今天沒明天,先高興了再說。
“殿下,您究竟想做什么呢”胡文生第無數次問她。
馮樂真將新簽的協議收好“這季稻子種完,大概何時有收成”
“八九月份。”胡文生回答。
馮樂真點了點頭“倒與本宮記的時間差不多。”
還是不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胡文生盯著她看了半天,忍不住開口“殿下是想把今年的新米囤起來高價賣,從而給兵士發軍餉沒用的,朝廷對稻米定價向來有管控,超過一定價格便會被懲治,根本做不到低價買高價賣更何況殿下也不算低價買,都比尋常米商收的價格高出一成了。”
“比尋常米商的價格高一成,才勉強與其他地方的收米價格相同,本宮是否可以認為,米商一到營關便會刻意壓價”馮樂真難得沒有反駁他的猜測。
胡文生苦笑“殿下有所不知,營關過于偏遠,米商來一趟的成本都比去其他地方高,若是不壓價售賣,只怕就無人會來了。”
“來營關的成本如此之高,每年仍有三百余米商前來,說明營關的米并非其他地方可取代,”馮樂真笑了一聲,將整理好的協議都丟給他,“既然無可取代,自然不能輕易便宜了別人,至于價格售價確實是定死的,可進價卻未必。”
她果然是想用新米賺差價,胡文生的表情更苦了“殿下喲,您有這想法怎么不早說啊”
“總督大人聰明至極,不是自己猜出來了嗎”馮樂真打趣。
胡文生卻是笑不出來,看著快比一人還高的協議,一想到要花多少錢,整個人都要不好了“您可真是害苦我了真以為府衙沒做過這樣的事嗎那些米商都跟商量好了一樣,一聽漲價立刻走了,那一年的新米直接囤在庫房無人收,百姓沒錢買過冬的灰碳和棉服,府衙把全部庫銀都發給了百姓,才勉強度過那個冬天,您這又來一次,要么這一成的銀子白白浪費,要么就等著所有米都爛在庫房吧”
眼看他說著說著要哭了,馮樂真在安慰和呵斥之間,選擇了扭頭就走。
出了府衙,耳邊總算清凈了,她輕舒一口氣,抬眸看向萬里的晴空“再有三個月便是傅知弦生辰了吧,你說本宮要不要提前送一份賀禮”
跟在后面的阿葉微微一愣,腦子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