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得越快,祁景仁反而越不放心,冬日寒冷,怕他吹風受寒,索性進屋后關緊門窗,徑直來到他面前。
“為何這么篤定”她問。
祁景清想起方才父親來時,她突然停下的筷子,沉默片刻后緩緩開口“不忍她受委屈。”
“哈”祁景仁沒忍住荒唐一笑。
祁景清對唯一的妹妹一向親近包容,她平時說錯話做錯事時常拉他背鍋,他也沒覺得不高興過,唯獨此刻看到她不可思議的表情,感覺到一絲絲冒犯“你不懂。”
“我也不想懂,”祁景仁敬謝不敏,隨便拿過他沒來得及喝的茶一口氣喝完,這才皺著眉頭問,“不過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什么。”祁景清抬眸。
“你和殿下的事,你是怎么想的,”祁景仁眉頭皺得更緊,“別糊弄我,我在娘胎里時就認識你了,就算你能騙過所有人,你也騙不了我,我知道你喜歡殿下什么時候的事,她初來營關那段時間,還是她住在侯府的那些日子”
祁景清靜默不語。
祁景仁面無表情站了起來“罷了,我去問爹娘。”
說罷轉身就要走,結果沒走兩步,就聽到祁景清無奈開口“回來。”
她唇角翹起一點弧度,轉過身時又鎮定如常“愿意說了”
“具體的,我也說不好,”祁景清斟酌開口,“只知道她訂婚時,心里難受得很。”
祁景仁一愣,半天突然激動地指著他“你你你乾元二十六年冬天突然大病一場,是因為那時她訂婚”
“湊巧吧。”祁景清無奈。
祁景仁卻不信,一臉怔愣地跌坐在椅子上“老天爺,你竟然瞞了我這么久,我也是,竟然一直都沒發現。”
“恒康長公主聲名遠揚,不必我多刻意打聽,便時時有她的消息傳來,我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便生了不該有的心思。”祁景清提起馮樂真,眸色沾染了一分溫度。
祁景仁卻面色凝重“所以呢她如今來了營關,沈隨風也走了,你便不打算收著你這不該有的心思了”
祁景清不語,只是平靜地看向她。
“祁景清,你是不是瘋了”祁景仁無語。
祁景清淡定拿了一個新杯子,不緊不慢地倒茶“你都能與殿下交好了,我為何不能與她更進一步。”
“你跟我比”大概是荒唐太過,祁景仁反而笑了,“我
們能一樣嗎我與她、我與她不過是相互欣賞,且明面上從不往來,誰都不會知道我們關系還算不錯就算知道,兩個女子來往密切又算什么。”
她跟馮樂真那些事不能說,便只能撒個謊敷衍過去,然后繼續教訓這個比自己早出生一刻鐘的兄長,你們倆呢就不說你們倆能不能成了,你信不信你的心思一旦被人知曉,便會給她、給祁家,帶來不可預估的麻煩”
當初皇帝特意將營關賜給馮樂真做封地,可不是為了她與祁家結秦晉之好的。
“這里是營關,只要祁家不想讓人知道,就無人可以知道。”祁景清淡淡開口。
祁景仁抱臂“那出了營關呢”
祁景清抬眸。
“看我干什么”祁景仁瞇起眼眸,“你不會覺得,殿下會一輩子留在這里吧”
祁景清不說話了。
祁景仁扯了一下唇角,突然覺得逼問他也挺沒意思的,畢竟自己如今已經算半個馮樂真的人了,若將來真要合作共成大業,那自己這病秧子哥哥,至少不會再有來自京都的阻礙,至于爹娘那邊想來也不會是什么問題。
這樣一想,好像也沒什么可阻止的了,更何況世事多變數,說不定殿下直接拒絕了呢所以以后的事以后再說,走一步算一步吧。她蹙了蹙眉,轉身便往外走去。
“我從不覺得她會一直留在這里。”在她即將開門出去時,祁景清突然開口。
祁景仁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