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提高多少”沈隨年又問。
“那本宮就不知道了,只知他還未蠢得無可救藥,只打算從商賈身上刮錢,并未打算對百姓下手。”馮樂真緩緩開口。
沈隨年苦笑“這兩年明說賦稅沒漲,可皇上總有由頭讓商賈交錢,如今再光明正大漲一波,也不知多少人會關門殿下當真沒有辦法阻止”
“他這次似乎決心已定,”馮樂真說著,眉頭蹙了蹙,“本宮也很好奇,他一向不是堅定的人,怎么這次如此堅決,任誰勸阻都不聽。”
“那是因為他如今急需用錢。”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屋內眾人紛紛朝門口看去,唯獨沈隨風垂著眼眸,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茶杯。
祁景清掩唇輕咳幾聲,書童立刻推著他進了屋內。
胡文生看到他的第一眼,腦子里只冒出兩個字
完了。
如果他沒記錯,如今這位世子爺是住在長公主府吧那邊坐著的人,是長公主殿下以前的相好吧
他默默抽了一口氣,憂心忡忡地看了門口一眼,反復思索如果待會兒打起來,他從哪條路往外跑,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搬來救兵。
胡文生正思緒萬千時,馮樂真笑了笑,倒了杯熱茶朝祁景清走去“怎么突然來了”
“來給殿下送消息。”祁景
清眸色盈盈,坐在輪椅上仰著頭看她。
馮樂真將茶遞到他手上“什么消息”
“殿下不是一直好奇,巡撫為何突然離開嗎”祁景清雙手攏住茶杯,感覺到熱意不住從掌心傳來,心口的悶痛也隱約好了些,“那是因為南邊戰亂,他得盡快回去幫皇上主持大局。”
“南邊”馮樂真驚訝。
“確切說是嶺南一帶,皇上下旨在那邊引水修一條到京都的運河,府衙便召了不少百姓做工,結果活兒沒少干,工錢卻被府衙貪墨了,百姓苦不堪言,一怒之下便反了,”祁景清將自己收到的消息娓娓道來,“此事歸根結底錯在皇上,皇上自是不愿此事鬧大,便秘密派了廣府大將軍楊成前去平亂,流水一樣的銀子花出去,可內亂卻遲遲未平,還有遮掩不住的趨勢,這才急著收刮錢財。”
馮樂真聽完無言許久,最后已經不知是什么情緒了“這個蠢貨,竟然還未放棄修運河的事,傅知弦就不攔著他嗎”
聽到她提到傅知弦,沈隨風和祁景清都沒有什么反應,反而是胡文生緊張地看來看去,生怕哪個不高興了突然發難。
“傅大人應該還不知道,”祁景清回答,“咱們的皇上想來是打算秘密做成一件大事,好叫世人對他刮目相看,才耗費苦心如此隱瞞,若非我派人親自去了一趟嶺南,大約還不知道此事。”
馮樂真聽得冷笑一聲“楊成呢都去這么久了,也該將此事平息了吧”
“差不多已經平事。”祁景清點頭。
馮樂真眉頭緊皺“楊成此人手段狠辣,也不知要有多少百姓遭殃。”
祁景清頓了頓,想起手下帶回的死傷無數四個字,沉默片刻后回答“兩場戰役之后,又給主動投降的百姓發了工錢,如今楊成駐守嶺南,想來也不會再有風波。”
馮樂真深吸一口氣,沉著臉靜了許久,突然回頭看向沈隨年“嶺南可有沈家商行”
“沈家這些年主要在中原一帶發展,在那邊只有幾家鋪子,商隊更是去得少,否則也不會到現在都沒聽說叛亂的事。”沈隨年解釋。
“那幾家鋪子最多可拿出多少銀子”馮樂真又問。
沈隨年頓了頓“傾盡所有,五十萬兩。”
但這五十萬兩一拿出來,鋪子就得暫時關門了。
“夠了,這銀子算本宮借的,之后會分批次還回去,”她若自己準備銀子送去嶺南,且不說一路上風險重重,就是進了嶺南,也是過于明顯,所以只能從當地調動銀子。馮樂真眉頭緊皺,平復片刻后看向祁景清,“景清”
“我在那邊有一些人手,殿下要用,盡管用就是。”祁景清顯然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