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總算傳來一聲響,馮樂真放松地靠在浴桶上,笑了笑道“只是去拿個花油,怎么拿了這么久”
沒人回答。
馮樂真也沒在意,只是隨口吩咐“快些動作,咱們該去府衙了。”
話音剛落,一只手便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馮樂真倏然睜開眼睛,正要扭頭去看,肩上的手卻略用了些力“殿下別動。”
聽到是祁景清的聲音,馮樂真放松了些“怎么突然來了”
“花油該怎么用”祁景清答非所問。
馮樂真眼眸微動,半晌才緩緩開口“淋到手上,搓熱了涂在本宮的肩膀上,按摩可會”
“沒試過,但祁安從前時常幫我按腿,想來都差不多。”祁景清說著,屋里響起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
馮樂真聽著這些響動,便知道他的動作有多生疏,眼底不禁泛起笑意“阿葉呢”
“將花油交給我后,便在外頭候著了,”祁景清說著,搓熱的手已經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殿下想做什么,吩咐我就是,不必叫她進來了。”
白煙裊裊,遮住了水下的風光,而水面之上,膚若脂玉,半山起伏。纖瘦的手指沾滿了油,一下又一下地按捏著潮濕光滑的肩膀,每按一下,馮樂真的肩上便多一抹油光,力道略微重一些,也會留下淺淡的指痕,被濃重的水汽襯著,平白多一分魅惑。
祁景清垂著眼眸,只專注于為她捏肩,仿佛此刻沒有什么比這更重要的事。
許久,馮樂真握住他的手“夠了。”
祁景清頓了頓,問“殿下可要布錦”
“嗯。”
祁景清取了軟布,剛要給她遞過去,馮樂真便突然從水中起身。
嘩啦啦水響,潮氣一瞬迸發,曼妙的曲線就這樣暴露在眼前,祁景清微微一怔,下意識別開臉,然后便聽到她一聲輕笑。
“殿下,布。”他僵硬地將手中東西遞過去。
馮樂真接過布錦“出去等我。”
“嗯”
祁景清轉身往外走,拐杖敲擊在地面上,激起急促的聲響。
片刻之后,馮樂真一襲里
衣出了屏風,祁景清神情也恢復如常。
“你還沒告訴本宮,為何突然來了。”她徑直走到床邊坐下,拿起阿葉早就準備好的衣物思索是叫人進來服侍,還是親自穿。
沒等思考出個結果,祁景清已經來到面前。
天色已晚,屋里雖然點了燈,卻也不如白天亮堂,此刻他突然出現,更是擋住了大半光線,馮樂真頓了頓仰頭,總算瞧出了他的不對勁。
“怎么了”她笑問。
祁景清定定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馮樂真眉頭微揚“再不說,本宮可就走”
“殿下為何叫人收拾偏房”祁景清打斷。
馮樂真沒想到是為了這件事,頓了頓剛要回答,他就緊接著問一句“殿下是想讓沈大夫回來住嗎”
馮樂真失笑“怎么會”
“難道今日的偏房,不是為了他在收拾”祁景清問。
馮樂真頓了一下“那倒是,不過是因為”
祁景清笑了一聲“殿下不必解釋,我今日來,不是為了興師問罪。”
“那你這是”馮樂真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祁景清沉默與她對視,看得久了,眼角便不受控地漸漸泛紅。
他本就皮膚白皙,如同這營關的大雪,此刻驀然染上一層紅,雖然顏色尚淺,卻也如雪夜生梅花,幽暗神秘,卻又惹人憐惜。
馮樂真知道不合時宜,卻也為美色恍了一瞬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