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生長環境的惡劣,此地的高山柏會矮化成小小的灌木,只有四五十厘米高,有股生氣勃勃的可愛;
在溪流沿岸的松沃水土上,花楸、紅白樺、山楊、槭樹、高山櫟與柳樹是最常見的樹木,箭竹生長于山坡之上與溪邊亂石從中s是大熊貓吃的箭竹;
越往高處去,由云杉與冷杉構成的針葉林取代了闊葉林,棵棵筆直,直指天際斐然哥哥說可以長到三十多米,枝椏與針葉上掛滿了淡綠色的松蘿,扎西說他們叫它樹胡子,不生長在有污染的環境里。我說它像斐然哥哥,他說我癡線,說他沒那么脆弱。以及,這個可以吃,涼拌菜,扎西答應了等下山后讓旺姆拌給我吃。”
當然,她還記下了那條長長的、從海拔四千多米處蜿蜒傾瀉而下的高山溪流的名字。
“咕嚕說滴”商明寶不敢置信,懷疑向斐然和扎西串通起來騙她,“你騙我。”
“沒有。”向斐然在一塊巖石上蹲下,一邊從中撈起一片落葉一邊說“是真的。”
他修長的手指掛著晶瑩的溪水
,那截墨綠的松枝在他指間顯得尤為鮮亮。
“長苞冷杉,國二。”
商明寶雙手接過,讓它躺在手心,繼而收納到用以裝植物的無紡布帶中。
行至瀑布處,陽光下現一道小彩虹,層疊十數米的白色水流之下,苔蘚厚軟成墊,水霧晶瑩,飛濺出的水花如珠玉落。
這是商明寶人生中最艱苦的一天,在生理期中攀升了一千多米的海拔,但她竟不覺勞累,到營地時還處于亢奮中。向斐然說這是內啡肽帶給她的快樂。
營地在高山草甸之中,春天的腳步尚未造訪,入目皆是黃色,名為舟葉橐吾的植物散落在草甸與森林的邊緣區。不等商明寶問,扎西就說“這個也能吃。”
商明寶“”
扎西“你最關心這個。”
商明寶忽然想起她第一次關心起云南這個省份,就是因為那天夜游,向斐然告訴她南山藤有毒,但云南人會吃。
三年前埋下的種子,她早忘了。如今燎原般想起來是的,她那時候第一次對中國內地的邊遠省份好奇,開始關心土地與民族。
想到這一點,商明寶突然跑到向斐然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怎么了”向斐然對她心血來潮的擁抱已快習以為常,表情只是微動,但聲音低沉溫柔。
商明寶搖搖頭,不回答。
高山草甸向來是絕佳的牧場,因此營地里隨處可見牲畜的糞便,密集處簡直難以下腳,但向斐然和扎西都對此反應平淡。
經過風吹日曬,大部份已經風干,結成灰色的結實的一餅。至牧人小屋附近,也即他們未來三晚安營扎寨之處,商明寶終于崩潰“你不要告訴我,帳篷就搭在這些這些上面”
她連“糞便”兩字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很不幸地告訴你,是的。”向斐然云淡風輕地說。
“”
也許是商明寶臉上的表情太不敢置信,向斐然試圖講道理“牛和馬都是吃草料長大的,所以,理論上來說,這些也是草,只是換了一種物質形態出現在你眼前。”
商明寶表情空白“shit。”
向斐然頷首“確實。”
一詞雙關。
因為她的強烈要求,向斐然和扎西不得不將那些風干了的排泄物用鞋子踢開,或者撿至一處。
向斐然好歹還戴了手套,扎西是徒手撿的,說“這些都是很好的生火燃料,晚上你要靠這些取暖的。我們以前冬天,沒有通電時,就用這種硬梆梆的來生火塘。”他一邊說著,一邊在上面敲了敲“你看。”
商明寶抱頭蹲地,瞳孔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