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雨水轉小,涼氣加重。
寢屋只有背風的東面開著半扇窗,晦暗的光線無法照亮屋內,因此屋中燃了許多燭臺。
聞人驚闕躺在垂著輕紗的香閨榻上,聽著屏風外江頌月與繡娘對他新衣的商討聲,眉心越皺越緊。
昨晚他將心機與美色都用上了,勾得江頌月意亂情迷,眼見要得逞,人清醒過來,輕飄飄將他擊得潰不成軍。
聞人驚闕已經很久未遭受這樣沉重的挫敗。
再說睡前。
初入江頌月閨房,他“眼瞎”,不該四處觀看、摸索。
這就罷了,好歹能睡上江頌月的床了,也算是一個安慰。
他心潮涌動,有心弄出點有意或無意的親密接觸,可江頌月心里藏著事,一門心思琢磨著面圣和為他準備新衣,根本不往這方面想,更不受他的引誘。
他多說幾句話,江頌月就說困,給他蓋好寢被,一翻身自顧自地繼續斟酌,連看都不看他了。
一夜無話,這一大早,江頌月給他量過身形后,就將他攆回了床榻上,自己穿戴整齊在外間與人聊起正事。
被拋在閨房中的聞人驚闕,覺得自己在江頌月心中,仿佛是一個徒有美色的廢物。
裝過頭了
婚前那次若是不假裝風寒,或許能好一些
“這顏色要做得漂亮,著實不易”
“無妨,盡力去做就好,七日之內能成嗎”
“只兩套,趕一趕是能成的。”繡娘答后,為防出錯,最后一次與江頌月確認,“橙紅那匹做女子樣式,玫紅的做男人款式,縣主確定是這樣嗎”
“別那么大聲”
江頌月怕被聞人驚闕聽見,慌忙制止,再遮遮掩掩道,“沒錯,女式那件你按材質來裁玫紅易穿出風塵味,把它做成緊袖圓領袍,再配件重色的半袖罩衫壓一壓,走金絲銀線,玫紅色有多艷俗,罩衫就要有多貴氣,一定要把它壓住”
內室中聽到這里的聞人驚闕明了,玫紅那件是為他準備的。
穿就穿吧,反正有江頌月作陪。
就當給自己賺養老的銀子了。
這樣一直等到江老夫人來催用早膳,江頌月才讓人送繡娘回去。
她進屋來,面對“一無所知”、對自己滿是信賴的聞人驚闕,心中羞愧,語氣就格外的溫柔。
“換了地方睡的可還好若是還困乏,待會兒我一人去宮中就行。”
聞人驚闕把手伸出去,被江頌月扶住后道“是這床睡得舒適,總也不想起。”
江頌月愛聽這話,道“這床我都用了快十年了,冬暖夏涼幸好當初做的大,不然都不夠你躺的”
她扶著聞人驚闕起來,今日剛與繡娘探討過男人的裝束,有了些了解,就像模像樣地為聞人驚闕穿衣裳。
趁著更衣,她一遍又一遍打量聞人驚闕,心里再次對
他的形體感到滿意。
個高腿長臉蛋兒美。
成了,那丑布料被他一穿,保準能被帶得風靡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