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野乖順,投靠她的時候就已經娶妻了。
駱寒山更狂放些,長得也好,卻是歡館常客。
萬俟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受用別人用過的男人,對他們倆自然也沒興致。
聽見陛下的話,楚平野的笑容有些苦澀。
“陛下曾說微臣是柳樹這幾日微臣看那些新晉的進士,真是江岸柳成行,垂枝綠波上。也對,陛下富有天下,從來不缺一棵柳樹,是微臣癡心妄念。只是,陛下,臣有一問,那如竹一般杜行舟,在陛下眼里又是什么呢”
杜行舟
許久沒聽到這個名字,萬俟悠抬頭看向楚平野。
“旁人說你像他在我面前的影,你倒是真信了。”
如何不信呢楚平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紫色的袍袖。
二品的大理寺卿,真正的朝中大員,這一年又一年的光陰里,他總想知道陛下在透過自己看誰。
“你與他相似之處也只有瘦高白凈這一條,若我真要找個像他的,繁京城里總能找出幾百個。”
楚平野心中猛地一松,他自己今日失態,在地上重重磕了下,小心將自己手里的書冊交給了一旁的女官,他小心退了出去。
偏殿里,萬俟悠看向手里的朔北游記。
“杜行舟雖然人不在繁京,倒是知道如何給朕添堵。楚平野平時做事也謹慎,怎么就能被抓住這點七寸”
在心中權衡了下這兩人,萬俟悠嘆了一聲。
要論玩弄人心,楚平野還是輸了杜行舟不少,早就身在甕中而不自知。
“重紫,你傳旨給杜行舟,二月內進京,朕允他去建通政司。”
“是。”
重紫等了片刻,又看向她。
“陛下,若是杜郎君不肯呢”
萬俟悠翻過一頁書,緩緩說
“他一個鄉野之民,妖言惑眾擅涉朝政,殺了。”
“是。”
“陛下,有一份密折,是浙閩按察使司徒堯送上來的。”
密折到了御前也不密了,萬俟悠拿過來直接打開,忽然笑了
“有人想要勾結我父皇從前的起居舍人,構陷我毒害父皇謀朝篡位。”
檢舉之人,正是那位起居舍人自己,被貶官去了延州做縣令的陸晉。
“這人挺有意思,看他這折子里的意思,要是朕不把他調回繁京好生看守,以后少不了還有人拿他給朕添麻煩,那就從了他的意思。”
陛下隨手將折子放到一邊,繼續看署名武粉桃所著的朔北游記
七月,一輛青皮馬車緩緩駛入了繁京。
“陸郎君,繁京到了。”
一個青袍男子從馬車中下來,正好看見一輛車上掛著織錦車簾的馬車路過,往繁京城里去。
驚鴻一瞥,他也看見了那馬車上的“杜”字。
陸晉眉頭微皺,又冷笑
“青竹般的杜家郎君信誓旦旦此生不再入繁京,也不過忍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