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好,我收回去。”
因哭過尚且水潤帶紅的金眸盯著寧淵收回心頭血,檢查好寧淵心口的傷愈合,云曜這才又縮回寧淵掌心。
失了心頭血,沒了獸血。
如今的云曜身子骨比俗世凡人還要弱,這一刻,他才發現這里真的好冷。
潮濕陰冷的寒氣從四面八方擁簇而來,直直侵入骨髓,不管縮在哪里都難受,可疲憊和困意源源不斷涌上。
就在云曜心煩之際,暖意裹住了他。
“先睡會兒。”
“嗯”終于舒服點的云曜有氣無力地應了聲。
一閉眼,云曜縮在暖和的掌心中睡熟了過去。說起睡熟,倒不如說昏過去了。
寧淵看著云曜身上快消失的靈光,再次取出心頭血送入云曜口中。
服下了幾滴心頭血,寧淵忍著頭暈目眩看向懷里的云曜。見著方才還蹙緊了眉的白毛團子,眉間稍微舒展開,身上也總算再次亮起了點靈光,這才勉強放下心。
云曜這一覺,睡了足足有十日。
寧淵寸步不離,饒是途中布聚靈陣,也一直捧在手里,連衣襟也不敢放進去,生怕一不留神云曜的情況就會惡化。
布好了聚靈陣,寧淵帶著云曜進到陣中,引導著靈氣落入云曜體內。
還不時送一點心頭血到云曜口中。
剛開始有點用,可之后無論寧淵再如何送心頭血,云曜身上的靈光絲毫沒有增加。
想來云曜心頭血和他的血已經完全融合,他本身不過一只普通黑鼠,沒有生靈的效用。要讓云曜恢復,只有盡早回到修真界,找到靈氣充沛的天材地寶,以及取回謝云璟手里的那滴心頭血。
心頭血為本源。
此次若云曜體內多了一滴心頭血,絕不會陷入這樣的困境。心頭血到底致命,寧淵簡直不敢想,若是最后那滴心頭血不小心受損,云曜會變成什么樣。
云曜沒醒,寧淵知道自己應該潛心修煉陣法。
奈何根本無法沉下心去,一閉眼全是云曜哭著嚷著說疼的樣子。可即便這樣,他只是不經意過了下腦中的七品陣紋,一眨眼便突破了六品到七品那層薄薄的壁壘。
說來奇怪。
在陣法一途上,他確實沒耗費太大心力,一切全順其自然。
對于困在六品,其實他沒太大的感覺。雖沒有緣由,但他覺得自己遲早會突破六品來到七品,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契機。
此時,縱然再確信自己真的只是一只老鼠,也不禁疑竇頓生。
“唔”
想著,手里的白毛團子微微一動,夢囈般輕哼了聲。
寧淵注意力全轉移到云曜這里“醒了”
這一覺睡醒,云曜沒有往日的神清氣爽,渾身骨頭都要散開了,說不出的累。
“有沒有感覺好點”
云曜不想動,眨了下眼“嗯。”
“傷口還疼嗎”
寧淵這一問,云曜好像愈合的爪子又疼了起來。
“給你吹吹好不好”
“好。”
溫熱的氣息吹在還剩粉痕的傷口上,白毛輕輕地被吹動。有點癢癢的,云曜舒服得瞇起眼睛,收攏的爪墊像桃瓣綻開。
“要揉揉。”仗著自己現在是病人,云曜提要求提得理直氣壯。
“好。”寧淵指腹落在嫩粉的爪墊上。
“揉背”
“好的。”寧淵任勞任怨。
可沒半盞茶,云曜又困頓地睡了過去。
這一睡又是七日。
醒來的云曜昏昏沉沉,一下沒反應過來,只覺洞中冷冷清清“寧淵寧淵”
“我在,我在,在這里。”
寧淵及時的回應驅散了心里的不安,云曜繃緊的心弦漸而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