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應鈞沒給簡若沉拒絕的機會,從兜里掏出一顆圓形的藍邊銀質勛章壓在他手心,“這個放你這里作抵押,三年后你可以拿它來問我要推薦信。”
簡若沉展開手心一看。
那是一顆英勇勛章,基本只頒發給有重大立功表現的臥底。
大多數人都不能活著摸到這枚勛章。
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感受到了勛章上溫熱的體溫和關應鈞的誠意,帶了點調侃問“怎么不是金的”
關應鈞
“金的得追授。”
他還沒死呢。
簡若沉緩緩道“東西我就不拿了。”
關應鈞喉頭微微發緊。
簡若沉將勛章塞回關應鈞的胸口口袋,順手拍了拍硬挺的胸廓,“不合適。”
“勛章不能進行抵押和售賣,只能贈與特定家屬,否則違反授勛嘉獎制度,以后可別亂送這次我就不舉報你了。”
關應鈞愣了瞬。
這勛章自從拿到起,就被他壓在箱底,根本不知道還有這種規矩。
三個月前,媒體還把油麻地警署警司將勛章送給新婚妻子事吹得天花亂墜。
原來竟只能送給家屬
簡若沉道,“咱們一次把話說明白。”
關應鈞壓下不自在,“好,你說。”
簡若沉豎起手指,“首先,我不需要你徹底信任,你私下里自己調查可以,但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好煩。”
“其次,私下里如何我并不在意,但做事的時候最好互相信任,避免出問題。”
“最后么”
關應鈞垂眸看他,以為那張柚子味的嘴巴會說出什么令人為難的提議,卻聽到簡若沉道“第三,你立刻把我視為顧問,向我介紹a組成員。”
關應鈞心頭驟然一松,突然又意識到這場談話的節奏全然被簡若沉掌握,與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馳。
他強迫自己不再深想,轉頭把a組成員叫回辦公室,先對著組員介紹簡若沉“這位大家都認識了,是李長玉老師的學生,從今天起,正式成為我們a組的犯罪心理顧問。”
張星宗帶頭鼓掌。
不管這問還是那問,把財神爺綁住才是正事。
但是
“簡若沉不是才大一嘛配合我們釣魚執法是不錯,釣魚執法只要演得像就行了,不需要什么專業知識,但當顧問可就不一樣了啊。”
張星宗邊上的瘦高個兒懟了他一手肘,“他是李長玉學生,碰到不會的問李長玉不就好了”
李長玉不愿意來警署,綁住他的學生也是一樣的。
簡若沉心知在拿出真本事來之前,這些重案組組員心里認可的犯罪心理顧問只會是李老師。
但警署是個靠實力說話的地方,不急。
關應鈞又指著組員,向簡若沉介紹,“丁高、劉司正、霍明軒,畢婠婠,宋旭義,林嘉誠,張星宗。”
簡若沉與他們一個個握過手,認真打了招呼,省去無用的寒暄,直入正題“這七天的審訊記錄呢我看一下。”
眾人俱是一愣。
一周之前的簡若沉和善親人,逢人就笑,這會兒正經起來,威懾力竟然不比關應鈞少。
張星宗把審訊記錄遞過去。
簡若沉翻了翻,發現上面的信息少得可憐。
殺死深水埗巡警的兇手名叫傅一圍,殺害巡警的理由是想借此約簡若沉出門進行約會。
然后在感情升溫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吃掉自己的戀人。
“只有這些”簡若沉抖了抖手上的紙張。
關應鈞“嗯。”
丁高小聲道“才七天,有這些就不錯啦。”
丁高人如其名,長得瘦瘦高高,像個竹竿。
他身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領子軟塌塌的,下擺也有些皺,衣服看上去沒有熨燙過,應該不怎么注重個人形象,比較不拘小節,看著像是快言快語的一類人。
簡若沉收回視線,“辛苦。麻煩關sir帶我去見兇手。”
關應鈞抬手給他打開辦公室的門,邊走邊道“這個兇手疑似是連環殺人案的相關人員。那起案件橫跨五年,受害人都是長相漂亮,1620歲左右的青少年。我們重案a組認為是連環殺人案,但由于沒有找到尸骨,上面一直讓我們按失蹤案查。”
“一周前,我們的人在傅一圍家的淋浴間測出了大量血液反應。而這次的受害者尸體完整,沒有被肢解的痕跡,所以那些血跡應該都是其他受害者留下的。”
簡若沉抬眼“但是”
關應鈞接話“但是嫌疑人咬死自己是在殺雞。”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審訊室前面。
關應鈞想著道歉也該有始有終,于是道“辛苦你跑這一趟,一會兒等你問完結案,我請你吃飯。”
簡若沉似笑非笑,“你不怕我問不出來”
關應鈞回頭看了一眼亦步亦趨跟過來的組員們,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他們喜歡你,但不服你。你不想給他們看看真本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