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英哥嗤笑一聲,渾身無力地倒在地上,臉色一變再變,最終凝成一副面無表情的臉,“你們警察,又不能隨便開槍,拿槍也不過是裝腔作勢。”
簡若沉似笑非笑,“可我又不是警察。”
他收起笑容,拇指在槍尾一抹,打開保險,上前一步。
英哥臉上的表情變化很細微,但簡若沉還是從他臉上看出了躊躇和恐懼。
簡若沉冷冷地看著他,恍然想到在石礦場門口被炸翻的車。
也不知道里面的警察怎么樣了。
英哥幾乎不敢直視簡若沉,他眼動極快,余光將室內掃了一遍。
之前被挾持的條子全都一轉攻勢。
不,或許根本沒有什么一轉攻勢。條子剛進門時的弱勢是裝的
而今,房間內所有馬仔都被戴上了手銬。身體好一點的抱頭蹲著,差一點的只能躺著。
簡若沉穩穩舉著槍,忽然槍口微微一挪,對著英哥大腿側面開了一槍。
子彈精準地劃破了英哥的褲子,在他大腿側面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傷口。
槍響聲回蕩在樓內。
空氣寂靜一瞬。
陳近才眉頭一挑。簡若沉玩槍的手段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差
一槍開出去,子彈像是輕巧地割了人一刀。
這是何等精準的控制力
英哥呆呆看著腿側的傷口逐漸洇出鮮血。
一抹紅在牛仔褲邊擴散開。
他這才像是感覺到了疼,猛然蜷縮起來,伸手捂住腿側,大張著嘴啞聲嘶叫“啊啊”
簡若沉垂眸看著他,“叫什么名字,在這里干什么這里都有什么從工廠勻出來的貨都藏在哪兒了”
簡若沉永遠記得母親犧牲后,被送回的手機壁紙上有一句話對犯罪分子仁慈,就是對人民犯罪。
他調轉槍口,對準英哥的頭。
“姚姚英喆”
姚英喆終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他蜷縮在地面,下半身有半邊都毫無知覺,只能拖著一條傷腿往后靠了靠。那條窄縫易進難出,將整個空間變成了只進不出的魚簍。
先前用來掣肘敵人的手段,如今卻成了作繭自縛的工具。
房間內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簡若沉的氣勢震住了。
陳近才咽了咽口水。
理性上,他知道簡若沉不會隨意開槍殺害嫌犯。
但感性上卻感覺簡若沉真有可能在一怒之下斃了姚英喆。
姚英喆沉默的時間太長,簡若沉抬左手拉動槍栓,上一顆空彈殼被拋出,落在地上,發出了叮地一聲。
仿佛一聲催促。
所有人都知道,退了彈殼,就能開第二槍了。
姚英喆被這種生死之間的緊迫感逼得近乎發瘋。他轉頭看向另外兩個在道上大名鼎鼎的警察。
陳近才站在房間的角落,腳邊是蹲成一團的馬仔們。
關應鈞立在簡若沉身后,槍上了膛,緊緊握在手里,仿佛一座怒目閻王像。
姚英喆微微閉上眼睛,語速極快道“在、在這里藏貨,陸哥陸哥讓我來轉移貨物,把飯盒藏到這里。”
簡若沉沒聽到毒品的下落,便垂下眼簾,淡聲道“你真可笑,落到這副田地還要幫陸塹藏著毒品你以為他會感激你”
姚英喆渾身發寒,他張張嘴,卻拼命搖頭,臉上涕淚橫流,狼狽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