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陳云川,“陳sir。”
陳云川一點頭,抬手道“逐個搜。”
擴音器沒關。
這冰冷的三個字清晰地落入江含煜的耳朵。
他抓緊懷里的包裹,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江含煜走到集裝箱后側的開口處,將門推開一條縫,還未看清楚外面的景象,就有手電的燈柱掃過這里。
他驚得慌忙往下一蹲,團做一團發著抖,這才終于看清楚了外面的景象。
港口燈火通明。
登船梯上掛著幾盞燈。
一束光剛好落在簡若沉站著的地方。
把簡若沉照得那樣光彩奪目,熠熠生輝。
江含煜喉頭發哽,緊緊咬著后槽牙。
這四個月,他失去了真正疼愛他的遠房哥哥江永言,失去了拿他做籌碼,但依然對他很好的養父江鳴山,失去了大半的財產,失去了未婚夫,失去了光鮮亮麗,被人喜愛的身份。
可簡若沉呢
他什么都有了
簡若沉繼承了巨額遺產,有一個無條件疼愛他,亦父亦友的管家,一個能護著他,全心全意愛他的男人。
那不是什么窮警察,竟是警務處處長勒金文的外甥
如果他知道關應鈞的身份,他早就
江含煜死死盯著那里。
看到那個高挑挺拔,面容英俊的男人伸手,將風吹到簡若沉頭上的一根用來綁貨的紅色塑料絲摘下來,順手理順他亂飛的頭發,然后把那條紅色塑料揣進兜里。
動作很溫柔,和那張臉毫不相符。
江含煜聽著警察們亂中有序,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想陸塹這樣珍重地給他弄過頭發嗎
沒有。
陸塹的撫弄是帶著欲望的,黏著蜜糖,但稍有不滿,蜜糖就會變成砒霜。
他好羨慕現在的簡若沉。
羨慕又嫉妒。
算計了這么久,他就是怕簡若沉有朝一日會爬到他頭頂上,就是怕別人指著他的鼻子嘲笑看,假貨就是假貨。
永遠比不過真的。
“砰”
最頂部集裝箱被猛地踹開,手電筒的光照亮了江含煜藏在黑暗中涕淚橫流的臉。
警察愣了瞬,回頭大喊“找到了”
江含煜慘笑一聲,竟將手上裝有現金和黃金的包扔出去,趁警察分神,抬手去搶警察的配槍。
但他從不鍛煉,個子又小,為了迎合陸塹的審美,故意保持了身材,又沒怎么鍛煉肌肉,才伸手,便被警察一腳踹翻在地。
黑暗中,江含煜嘴角磕到了集裝箱的底面,血流了出來。
他屈辱至極,又別無他法。
五分鐘之后。
警員將江含煜押到了關應鈞和簡若沉面前。
江含煜一張嘴,口腔里全是摔出來的血。
他盯著簡若沉,憤恨又不解,“你為什么不親自上去找我”
如果是簡若沉,他一定不會這么被動,一定有勝算。
他打得過。
簡若沉眼瞼微抬,“我是顧問,警署這么多當值警察,輪得到我搶功么”
江含煜嗤笑道“你不就是不想做苦力,說得這么好聽。”
連扣押江含煜的軍裝警都覺得這個論調離奇。
他難以置信地解釋“我們來抓人,寫報告時自然會在報告上有一席之地。”
那可是功勛和獎金。
小財神讓給他們,那是小財神有度量。
再說了
“抓你對我們來說能算做苦力嗎”
槍都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