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托利亞始終看著門的位置。
她一句話也不說,屏氣凝神地等待著。
但同時也知道,諾特很可能也在準備著,就算她真的沖出去,也無法敏捷到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避開所有魔咒。
現在還遠沒有到最糟的時候。
諾特突然朝她原來在的方向發射了一道小惡咒,咒語擊到柜子上,劃出些尖利的聲響。但利亞早在他說話的時候就開始移動。
讓對方的聲音遮掩自己的動靜。
現在她正捏緊魔杖貼著墻邊,盡管桌子底下也許更安全,但也意味著她沒法快速抓住機會逃離辦公室。
諾特又發出了幾道咒語,無一例外都落空了這讓他感覺到有些挫敗,狠狠將門拍上后,同樣喊出了“熒光閃爍”。
現在利亞真的被困在里面了。
她相信波特借出的隱形衣沒有那么容易失效,畢竟擅長發明各種惡作劇的韋斯萊雙子都說它很“酷”。而所謂的追蹤魔法如果非常靈敏,諾特也不會在此浪費時間了,但就算只用笨辦法,對方也早晚能抓到自己的。
她不可能每次都悄無聲息地更換躲藏地點。而且,一旦等到天亮,她缺課了,級長當然有權去查看寢室。
顯然諾特也想到了這一點。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寧可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也不肯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小格林格拉斯,你真的是個純血還是那些不講究的法國佬給你灌輸了什么可怕的想法”
“我要去睡覺了。”諾特走到了門口,慢吞吞地說:“你確定要整個晚上都待在這里”
他耐心地等了會兒,甚至直到關上門后還側耳傾聽了一陣子,但里頭什么聲音都沒有,好像那個金發的小姑娘已經不在了似的。
真能忍,諾特想。
雖然西奧多不覺得對方是潘西口中說的“法國來的純血奸細”,但他覺得能短時間讓德拉科萌生如此深重好感的女孩兒,一定不是那么簡單的、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妹妹。
他在門口大約等了半個小時。
里面愣是半點聲音都沒有沒有念咒的聲音、沒有開鎖的聲音、更沒有請求或者求饒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似的。
半夜在外吹冷風。
該死的,除了沒有下雪,最近天氣邪門得好像直接跳過深秋轉向冬季了。
“行。”諾特在門外努力不哆嗦,陰森森地下了最后通牒:“希望明天不會見到你凍僵的尸體,小格林格拉斯,我想到時院長也不會給斯萊特林扣分的為尊重死者。”
但惡毒的嗓音傷不到利亞分毫。
發現自己被反鎖的恐慌也不能打敗她,因為她是真正的三年級生,不巧還學過反咒,就算擔心諾特守株待兔不敢回公共休息室,也可以先在別的地方湊合待上一宿為了斯萊特林的寶石著想,對方應當不會將夜游的事情捅到教授面前。
阿斯托利亞只是覺得自己很冷,很像是血液咒發作的前端。淋雨、奔跑、夜游、受凍這幾天她實在不夠愛惜自己的身體。
門開了,外面空無一人。
阿斯托利亞深深呼氣,她得先去把羊皮紙和隱形衣藏到一個隱秘的地方,然后以病癥發作為借口到醫療翼,就在那兒住下。
這下子“夜游”的理由也實打實了。
但偌大的霍格沃茨,竟然找不到一個能讓自己覺得安全的地方。現在利亞有點兒后悔沒認真聽一聽馬爾福要說的“好去處”了。
她拉緊了斗篷的邊緣,朝醫療翼的方向走,期盼著龐弗雷女士仍舊習慣于住在最外頭的診療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