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也有些擔心,但找獸醫還是算了“亞爾斯既然說沒事罷了,他今天喝了酒,也可能是有些不適應,明天等他醒來再為他檢查一番吧。”
也只能這樣了。
亞爾斯現在明擺著不想配合,他要是想跑,十個白術和長生都追不上他,只好暫且作罷,白術摘下眼鏡揉揉鼻梁,又是那個溫文如玉的白大夫。
他笑著對七七道“時候確實不早,做完這套柔軟體操就去睡吧。”
七七也有單獨的房間,阿桂這個母單父愛泛濫,他們把人領回來當天中午就去買了一些女孩兒喜歡的小木雕叫她放在床頭做擺設,亞爾斯搬被褥的時候掃了一眼,素凈的房間里幾只動物木雕擺成一排,童趣的不得了,覺得還挺像那么回事兒的。
所以即便不需要睡覺,七七還是會在半夜待在她的小房間里擺弄木雕。
七七聽話的點頭,跳下椅子到門口繼續曬月亮,做體操。
白術看看亞爾斯緊閉的房門,停留片刻后進了房間,月色與下面港口的光華返到房間里,普通人也能夠清楚視物,他燃起書桌上的燈火,翻開昨晚看到一半的古書。
旁邊的本子上密密麻麻記錄著他的筆跡,仔細看去,竟是研究仙力、元素力與生機的轉換留存的可能性。
長生游到桌子旁,他清除雜念,沉下心繼續自己的研究。
亞爾斯的房間里沒有點燈,他房間窗戶對著旁邊的山體,白日還好,到晚上就沒什么光線了。黑暗中他的狼眸幽綠,一眨不眨的注視自己的尾巴。
半晌,他伸手捋了一把。
一攤開手,掌心赫然多了幾根狼毛。
亞爾斯“”
他心情有些復雜,正想拍手把毛都拍下去,倏地想起什么,抿著唇翻出之前的香囊,把里面那根毛倒了出來。
他盯著手心這點毛看了半天,最終輕手輕腳的在旁邊柜子里翻出一塊棉布,小心的包了起來。
做完這些,亞爾斯跟手上拿著燙手山芋一樣將布包丟進空間器,翻到床上,連衣服都忘了換,被子一裹,倒頭閉眼,強迫自己睡覺。
今天發生了不少事,本以為多少會有些失眠,結果剛一閉眼,在溫暖軟陷的床被包裹中,麻痹的酒意與困意就席卷上來,裹挾著他的意識迅速下沉。
縹緲云霧朦朦朧朧的散去,他似乎做了一個夢。
亞爾斯小時候不叫這個名字。
那時他擁有一個住處,那是一個破舊的小屋,里面勉強分出隔斷,卻只有一張床,小狼崽子不住在那上面。
他住在冷硬的柴垛中。
那對夫妻很冷漠,很難想象
他們同床異夢的過了六年,明明嘴上手上都巴不得對方去死,卻誰也沒弄死誰,又誰都沒有離開那個破舊的房子。
最開始的亞爾斯惶恐,小狼崽什么都不知道,面對惡意無所適從,哭著讓他們不要打架,被肉身強悍的獸人一掌拍飛出去,直接暈死過去。
他醒來時,父母看著他,眼中是他不明白又恐懼的情緒,像是在看什么早晚要被摔碎的物品。
但他們仍然沒有離開,仍然拖著他讓他活下去。
后來亞爾斯想,那簡直像是覺醒意識知道自己被配種后的牲畜,主人家圈養著他們,他們就只能帶著憎惡與恐懼活著。
他們似乎被誰圈養,又被迫來圈養著他,亞爾斯被關在房子里很多年,他的世界只有那對男女,和逐漸破損漏風,又遍布風系禁制的木門。
變故發生在他六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