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無論趙主父如何破口大罵,痛罵安平君趙成、奉陽君李兌等人以下犯上,也沒有誰出面做任何的回應。
突圍失敗,趙主父回到行宮內的東殿,喝酒解悶。
連連灌下幾碗酒,趙主父又抬頭看向坐在殿內的鹖冠子、龐煖、蒙仲三人。
不得不說,到了如今這種地步,這三人依舊不棄不離守護在自己身邊,這讓趙主父很是感動,同時亦欣慰于他終究沒有看錯人。
感慨之余,他苦笑著對鹖冠子、龐煖、蒙仲三人說道:“趙成、李兌等人,此番想必是要將我困死在此了,你等不必與我陪葬,速速離宮逃命去吧。”
鹖冠子捋著胡須不說話,龐煖亦不知該回應什么,唯獨蒙仲在想了想后抱拳說道:“趙主父,事已至此,不如向君上求助。”
“趙……何?”趙主父轉頭看向蒙仲,或自嘲、或嘲笑地搖了搖頭,說道:“沙丘距離邯鄲,亦不過兩百余里路程,趙章、田不禋二人已死去多日,若是趙何心中并無怨恨我之處,早早就已派來使者,勒令趙成撤掉對行宮的包圍了,可使者遲遲不至,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么?這意味著,他恨我,想借趙成之手將我殺死,只要我一死,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的君主之位。”
……趙王何?
蒙仲微微皺了皺眉,對趙主父的話并不是很相信。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趙王何是一位很仁厚的君主,怎么會做出逼死自己親生父親這種事來呢?
想了想,蒙仲堅持道:“但現如今,只有趙君上才有能力救趙主父您,請允許在下前往嘗試。”
趙主父張了張嘴,最終哂笑著搖了搖頭:“隨你吧。”
當晚,蒙仲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樂毅、蒙虎等一干小伙伴,旋即帶著蒙虎、武嬰二人,悄然離開了沙丘行宮。
強行突圍,那是不可能的,畢竟王師的包圍實在是太嚴密了,以至于蒙仲、蒙虎、武嬰三人還沒走出多遠,就被巡邏的王師士卒撞見,用火把好生照了照。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巡邏的王士卒用火把照著蒙仲三人的期間,為首的那名將官,從懷中取出一塊布,仔細對照著蒙仲、蒙虎、武嬰三人的相貌瞅了又瞅。
蒙仲暗自猜測:那塊布上,肯定繪有趙主父的容貌。
最終,那隊巡邏士卒分出三名士卒,在收繳了蒙仲等人的隨身兵器后,將蒙仲等人押到軍中。
期間,有一名士卒安撫蒙仲等人道:“不用擔心,不會把你們怎么樣。上頭有命,投降的叛軍士卒需打散后重新填補到各軍當中,是故,只要你們不惹事,就不會有什么危險。”
蒙仲聞言恍然,旋即,他從懷中取出幾枚布錢,遞給那幾名士卒道:“幾位可否幫我聯系陽文君?”
“你還認得陽文君?”那三名王師趙卒面面相覷,或有一人驚詫地問道:“你是陽文君什么人?”
蒙仲當然不會傻到報出自己的真名實姓,便假稱道:“在下趙仲,是陽文君的族人。”
“陽文君的族人?”
那幾名王師趙卒將信將疑,但最終還是答應了蒙仲的請求,畢竟萬一眼前這個小子當真是陽文君趙豹的族人,若他們今日怠慢了,日后也恐遭到報復。
沒多久,陽文君趙豹便得知了這個消息,只見他表情古怪地對前來稟報的士卒問道:“你說,老夫有個叫做趙仲的族人,自沙丘行宮而出,投奔老夫?”
“是的,陽文君。……莫非那人假冒您的族人?”
“呃,不,呃,老夫確實有個叫做趙仲的族中后輩,沒錯,你把他們、他們幾個人帶來吧。”
“喏!”
得到了陽文君趙豹的認同,那幾名士卒當即將蒙仲、蒙虎、武嬰三人帶到了陽文君趙豹面前。
待瞧見蒙仲后,陽文君趙豹臉上露出幾許“果然如此”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