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間都是詹魚身上那股草木香,因為剛剛洗過澡,味道比平時重上許多。
比酒還要醉人。
詹魚本來想罵他耍詐,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給驚得怔在原地。
他不是第一次聽傅云青說這種話,但這一次,他卻從這簡單的幾個字里聽出沉甸甸的情感。
不止是喜歡,也許還有愧疚,有懷念,有悲傷,有
有什么,他說不清楚,因為太厚重了。
“你這是在耍賴。”詹魚抿著唇,感覺嘴巴燙得厲害。
“嗯,”傅云青供認不諱,“我確實是耍賴了。”
他在詹魚耳邊輕聲說“因為太喜歡你了,喜歡到控制不了自己,明知道不對,還是忍不住做出過分的事情。”
詹魚被他抱在懷里,靠著門,能聽到對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他抬頭,正好對上傅云青看著他的眼,男生的視線一寸一寸地向下,無比的認真,經過眼睛,鼻子,最后停留在嘴唇的位置。
詹魚有種感覺,傅云青現在很想吻他。
不是淺嘗輒止,而是更加深入地,探索地接吻。
“對不起,但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傅云青與他對視,昏沉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睛里,像是一把無聲的鉤子。
心跳砰砰砰地跳動,越來越快。
彼此的沉默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悄無聲息地灼燒起來,連空氣都變得滾燙,稍不注意就會帶起火星子。
傅云青垂著頭,看著他的眼睛,一點一點地靠過來。
詹魚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推開他,但不知道為什么他沒有抬起手,像是失去了力氣,只能這么一動不動地任由傅云青靠近。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唇邊,撩動著細小的絨毛,有一點癢,又不太像是癢。
兩道混亂的呼吸交i纏在一起。
詹魚頭皮發麻,明明背后靠著門,卻徒然有種身后是懸崖的錯覺。
只要一步,就會墜落下去。
不管這一步是傅云青推的,還是他自己后退的,總之就是一步之遙。
“我想”傅云青的聲音很低,帶著昏沉的喑啞。
暗淡的燈光下,兩個人的身影被拉長,像是纏i繞在一起,不分你我的藤i蔓。
深夜的別墅里,是
極致的安靜,窗外偶有蟲鳴,不知是誰的急促呼吸聲比盛夏余孽的知了還要響亮,煩人。
“咚咚咚”身后的門板突然被人敲響。
靠著門,這敲擊像是鐵錘敲打在脊梁骨上,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響。
詹魚下意識把人推開,傅云青后退了一步,順勢松開了手。
“哥哥,哥哥,是不是你回來了”詹蘇生的聲音隔著門板響起。
似乎是怕吵醒別人,他的聲音很小聲,應該是貼著門說的。
但在這個時候,卻只讓人覺得振聾發聵。
心跳幾乎要蹦出身體,詹魚背在身后的手緊緊攥著,鼓起幾根分明的青筋。
“我在。”他緩緩呼出一口氣,穩住心神。
“哇,我就知道是哥哥回來了,”小家伙聽到他的聲音,立刻亢奮起來,但很快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哥哥在狐貍精哥哥的房間”
詹魚“我過來拿東西。”
詹蘇生哦哦兩聲,小聲地催促“那哥哥拿完東西了嗎”
詹魚飛快看了眼一步之外的傅云青,清了清嗓子“嗯。”
“那哥哥快出來吧,”詹蘇生用手指在門板輕刮,像是催命的小鬼,“快出來快出來。”
“走了。”詹魚說了句,轉身拉開房門走出去。
傅云青低低地嗯了一聲,直到門再次關上,詹魚才感覺那道無聲灼燙的視線消失。
看到詹魚,詹蘇生眼睛一亮,小狗一樣抱住他“哥哥,你不是拿東西嗎”
他歪著頭,去看詹魚的手,兩手空空的什么都沒有。